“大老黄,摔牌要包赔啊!”陈秉军一边归拢着烟卷,一边笑了起来。
待发现多出两颗烟,便给自己和崔冠文的耳朵上,各别了一根。
“说吧,干什么来了!”陈秉军点着烟,拿着火柴朝崔冠文示意了一下。
“监督干部来了!”崔冠文接过火柴,却没点烟,而是揣进了兜里。
“调皮,你师叔我就是个工人,想监督干部去厂部啊!”
陈秉军为人比较圆滑,也很风趣,在工作之余,还是挺愿意和小辈逗乐子的。
“您看看这个!”崔冠文见其他段长陆陆续续地出去了,才拿出图纸。
“又来!”陈秉军接过图纸,要过崔冠文手里的车刀和铁屑,反复比对打量后,抬头说道:“这是你小子自己想出来的!”
“我梦着我爷了!”崔冠文挠了挠脑袋,说出的话气得陈秉军弹烟灰时,差点把烟弹掉了。
“一边去,你爷就是个蒙古大夫,抓个小药放个血还成,哪会磨车刀啊!”
陈秉军摆了下手,又看了一眼崔冠文的脑袋:“你小子之前是不是吃得太好,血太多,把脑子淤住了?”
“您看仔细了!”崔冠文故作调皮地把头伸过去,被陈秉军推开后,笑着说道:“一把车刀而已,您至于吗?再说这把刀是我和我师傅一起琢磨的。”
“我说呢!”
陈秉军听说有范海杰的参与,心里就释然了,笑道:“行啊,必须行,不就一把车刀吗,不两把,我这就批条子,给你们两把车刀试车!”
“局气!还得是您,义薄云天陈段长!”崔冠文本想说“高、实在是高”。
可是他回忆了一下,发现这部电影还没上映呢,说出来也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于是,便改了彩虹屁的配料表。
“有这好话早说啊,我是不是就给你批三根了!”
陈秉军哈哈大笑,把写好的条子扔给崔冠文:“试刀的时候,喊我一声!”
崔冠文带着条子回到材料工具库,在本子上登记、签字,附上条子后,从库房里拿了两把新车刀。
现在这个年代物资不足,刀杆和刀头生产困难,所以,厂子会根据当月的生产任务,给每名车工配给一定额度的车刀。
而在后世,车工领车刀只需要在登记簿上签字后,便可以旧换新,是不限量的。
范海杰接过车刀,和崔冠文商量了一下正刃的角度,便开始磨刀刃。
两把车刀的正刃,一个倾角保守一点开到12°,一个开到最大的15°。
试刀的时候,崔冠文把陈秉军喊了过来。
这家伙不知道事先和车工一组的组长说了什么,好像是打了个赌,摽着彼此的膀子,看着像连体人似的。
范海杰和车工一组的组长各操作一台车床,很快,一簇簇铁屑从低速转动的车刀下,断断续续地飞了出来。
“好啊!真不错!这回咱们干活的时候可以放下勾子了!”
车工一组的组长关掉车床,迫不及待地卸下车刀,把还有些热的车刀举到眼前,不停地观察着车刀的刀刃。
“哎哎,别想耍赖啊!”陈秉军伸出手,抖了抖。
“差不了你的!”车工一组的组长掏出烟盒,扔给陈秉军。
“石头,你和你师父再画张全角度大图,按照15°的这个画,咱们一会儿去厂部!”
陈秉军把烟盒揣进上衣口袋,一高一矮的两个胸脯顿时平衡了。
“我帮石头画完图,你带他去吧!”范海杰拦住陈秉军,正色说道。
“你们师徒挺有意思的啊,徒弟口口声声说这里面有师傅的功劳,结果师傅还拿乔起来了!”
陈秉军被弄得有点懵,不知道范海杰和崔冠文在闹哪一出。
“师傅,您不去,我也不去。”崔冠文干脆往旁边一坐,打着哈欠,闭上了眼睛。
“都不去,我还省事了呢!”陈秉军呵呵一笑,拉着车工一组的组长走了。
范海杰见徒弟不动地方,只好找来图纸,画起角度图。
黑瘦的邱东来拿起两把车刀将草图压平了,戴玉恒将几个过来凑热闹的工人拉到了一边,不让他们挡光。
崔冠文则拿着铅笔,在角度图上标注上了参数。
范海杰的眼睛扫过三个徒弟,手上的铅笔勾勒出一条笔直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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