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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续)

“听是听说了,我当时没留意。”

“图谋不轨的意思就是想要出轨,这也叫做非分之想。”她咬文嚼字地说。

“你说,既不是我,也不是大哥,更谈不上相公。那让我猜猜。我们这个大院内的男人,除了爹,就只有下人了。她能对他们有非分之想?”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思来想去,像是理清了思绪,“胡说,胡说!绝对不可能,不可能嘞!”

“你就不能想远一点?除了我们这个大院里的男人,难道那大院外的男人就死光了吗?”她嗤之以鼻,讥讽地说。

“这大院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想,这怎么可能呢?爹老早就交代过,要严加看管,不让她走出大院半步。她怎么可能跟院外的男人有来往呢?”

“她现在是没有来往,你说得对。可是她过去是有来往的啊。就是因为她现在不能和她过去来往的人来往了,她才写了那首情诗,不,是写了那封情书,她要丫鬟像柳易那样传书啊。”

“你别说的那么悬殊。”他听得张口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认为,她姚淑贞几个月来都只说读书,不画一幅画,恐怕全然都在图谋不轨,想要实现她那个非分之想吧。”她说得毫不含糊。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他心烦意乱,急忙阻止她往下说。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一定愿意听。”

“什么话?”

“爹不让娘砍丫鬟的手指。”她神秘地说。

“是啊。娘说,丫鬟又不是爹的女儿。这话真新鲜。”

“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猫咪?”她又神秘地问。

“这猫咪是什么呢?”他浮想起来。

二人顿时鸦雀无声。

华大公和宗什善回自己的卧房后,她坐在座椅上默默不语,许久,才开口:“大公,刚才娘说相公的堂客图谋不轨,那话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那堂客想要跟院外的那个刘树人来往啊?”

“要是她在院外与刘树人有特殊关系,那么爹当初就不会做主让她嫁给相公。”他反驳说。

“要是他们没有特殊关系,那她让丫鬟带着她的情书回家干什么?”她疑虑重重,“是不是她要让丫鬟把她的情书送给那个刘树人呢?”

“那只是一首情诗,诗的前面又没有写收信人的名字,诗的后面又没有写写信人的名字,那怎么能叫一封信呢?再说,那首情诗叫人看了又能知道什么呢?”

“那为什么娘说她图谋不轨呢?”她像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那恐怕是娘言过其词、小题大做了吧。”

“就这么简单?那这样说来,相公的堂客不是受冤枉了?白挨了那三十大板?”她简直就像是一头栽进了问题堆里,老是问个没完。

“她只是挨了十大板。”他纠正说。

“十大板?十大板也是白挨了啊。”

“怎么是白挨呢?她几个月白吃白喝,不画一幅画,耽误了家里的生意,就该受罚,而且早就该受罚了。”

“要是你当家,你不会把她打死吧?”

“没打死才怪嘞。养这样的懒虫还不如养一头坐栏猪,猪养肥了还可以杀肉吃嘞。”他说到这里,稍许停了一下,想了想又说,“我不知道二弟和小弟是怎么想的?他们俩还自告奋勇地替她受罚,那真不该。”

“是啊,要说小弟嘞,他毕竟是她的男人,那是应该的。俗话说,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面前齐努力。”

“不,你说错了。应该是,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面前各自飞。”他纠正说。

“大难面前齐努力!”她坚决不让地说。

“大难面前各自飞!”他毫不示弱。

“齐努力!你这个没娘心的,应该是齐努力!”她咬着那三个字不放。

他突然明白,他自己在堂客面前这样说话实在是不好,他变得沉默不语了。

他是不再言语了,可是她却改了个话题继续说个没完:“我说那二弟啊,我不知道他凑的是哪门子热闹?”

“是啊,哪门子热闹呢?”他重复着说,思绪不断。

“是不是正如人们常说的,救人一命胜做七级浮屠呢?”她自我解嘲地说。

“不大像。”他犹豫不决。

“是不是正如人们常说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不大像。”

“是不是正如人们常说的,英雄救美人呢?”

“不大像。”

“是不是正如娘说小弟的堂客的,二弟也是图谋不轨呢?”

“别说了,他们俩真不该替她受罚!”他听得不耐烦了,立即叫停。

华成福对众人说了“议事完毕”之后,便和胡蝶走出堂屋,信步迈向那个牡丹花坛。一路上,二人寡言少语,等到了花坛边,他埋怨起她来:“夫人,你也是够狠的,淑贞毕竟是自家人,她不比那丫鬟。丫鬟打坏了,还可以找一个,可是,把淑贞打坏了,那我们不是得养着?”

“不打不成方圆。我这是敲山震虎,也可以说是杀鸡给猴看,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家法厉害。”她神气十足地说。

“那也太狠了。要是真地让淑贞受了那三十大板,那还不把她打坏了?”他心里仍为那三十大板感到痛惜。

她对他的问话并未立即作答,她看了看眼前的牡丹花后,意味深长地说:“你看,这花树都知道时节,知道什么时节做什么事,从不闲着。前些时候,我来这里时,牡丹花争芳吐艳,多姿多彩。这时候,我来这里时,牡丹花却花卉凋谢,风光不再。光阴似箭,即逝不返哪。既然花草都知道时不我待,难道人就不该知道吗?相公的堂客对交给她的事迟迟不做,耽误了生意,难以挽回,难道她就不该受重罚吗?”

“罚是该罚,跟她义正严词地说说就行了,何必动用家法。”

“何必动用家法?这都是你平时娇惯的,她吃你那一套吗?”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我想,捉住公鸡下不得蛋。等她平心静气、心安理得时,她会画出画来的。”他仍是信心不减,“你不该动用家法,一罚就罚她三十大板,幸得有相公和二公替她代罚,她才没有落得悲惨的下场。”

“她不过是只挨了十大板吗?你别老那么心疼她。”

“自家人嘛。”他听出她的话中带着刺,赶紧岔开话题,“我说啊,夫人,相公还真会来事,知道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替他堂客受罚,知道心疼堂客。”

“孩子们都长大了,都成家立业了。你以为他还小啊。”她心情坦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