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无心去画图,众口吐谗言;
妙计心中起,画图求救援。
(本章大意:印染坊里,工人王成福和夏茂林跟华成福闲聊姚小妹受罚的事情。华成福说,如若姚小妹还不创作出画来,他将再施用家法。
姚小妹坐在大方桌旁,浮想联翩,本来不想创作画,但突然心生一念,想乘此机会,把她想向刘树人求救的想法画进画中。但又过了半个月,她的画只是一堆废纸。
两个妯娌因此闹罢工,回家与胡蝶论理,却不知创作出画这时成了姚小妹急于求成的事情。姚小妹回想起她在娘家与刘树人共同创作过画,就决定画出《锦绣河山》画。)
华家印染坊里,华成福做着每天必做的事:调制印花浆,然后给王成福送去印花浆,让王成福用印花浆和印花板在白布上印花。他今天送去印花浆之后,无心察看王成福的操作,而是径直走向丢在一旁的那两块烂印花板。来到那些烂印花板旁边,他看到,那些烂印花板上积满了灰尘。他蹲下身子,痛心地用手摸了摸印花板上那些烂了的地方,紧皱着眉头,再看看王成福印出的堆放在旁边的花布,唉声叹气。和过去比较起来,印花板烂了之后,现在生产的场景就萧条多了。
在一旁印花的王成福把华成福今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心里也为华成福着急。华成福在那里伫立了许久。王成福走了过去,轻声喊道:“福爷,你还想用这些烂印花板吗?”
华成福摇头不语。
“既然福爷不用了,那你是不是在等你的幺儿媳妇画新画啊?”
“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她已经动笔了吗?”
“连一笔都还没有开始动啊。”华成福还是摇头。
“是不是她不会画画呢?”
“不是。”
“是不是她觉得很难画?”
“不可能。再难画她起码得动几笔啊,可是,她连一笔都没有动。”
“福爷,你还记得吧,当初,你要你幺儿画画时,他开始也是很长时间没有动笔啊。后来,你听了我的建议,让他拿老印花板做样子,他才画出画来了。要不,这次你还是听我的建议,也让你的幺儿媳妇拿老印花板做样子去画画吧。”王成福献计说。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时间不同了,画画的人也不同了。”华成福满口否定,“我那幺儿媳妇画画的功底远比我幺儿强,照理说,她画几幅画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怪了。”王成福疑虑满腹地说,“是不是你对她伺候得不好?”
华成福觉得王成福那后一句话很不顺耳,便对王成福瞪了一眼:“她一个晚辈,我给她吃,给她喝,给她穿,样样对她都不差,我还要怎么伺候她?我晓得,按住公鸡下不了蛋,所以,我给了她几个月的时间让她想通想明白,可是她就是想不通想不明白。”
“她想不通想不明白,结果她连一笔都没有动。”王成福顺着华成福的话说,“不过,我想问福爷。她在你这里做媳妇,一不愁吃,二不愁穿,荣华富贵都有,她能有什么想不通想不明白呢?”
王成福这么一问,华成福顿时觉得他自己说得不妥。他想,要是这么说下去,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会把姚小妹图谋不轨的事儿说出来,他认为自己这样说不行。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她的图谋不轨只是一种意图,还算不上什么家丑,但那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他说漏了嘴,让别人知道了,那今后如若别人添油加醋,还不知别人会把事情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不可收拾。于是,他装得若无其事:“是啊,有什么想不通想不明白呢?女人心哪,高深莫测。”他想用“高深莫测”这几个字对自己说的“有什么想不通想不明白”的话来个掩人耳目,但王成福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想关上它:“福爷,你就继续听之任之让她那样高深莫测?”王成福的问话使他感到一阵轻松,因为王成福的话表明,王成福只是对“想不通想不明白”的问题感到好奇,王成福实际上并不知道姚小妹的图谋不轨,也不知道华家前不久动用了家法。
“福爷才不会嘞。我听说,福爷对她给予了特别伺候,动用了家法。”夏茂林在旁边印着花,同时也伸长了耳朵听着那两人的话言话语,这时,他抓住有插话的机会,首先对王成福这么说,然后又转过身去对华成福问道:“福爷,是这样的吗?”
华成福刚才还在为王成福不知道华家动用了家法而感到轻松和侥幸,夏茂林那么一说却使他萌生了紧张感。他想,俗话说的真是不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动用家法的事到底还是让外人知道了,但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呢?他弄不清楚,便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这样说:“你的消息还灵通嘛。”
“动用了家法?”王成福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