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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原本枪下鬼,诈称瘟疫亡;

趁机生蛊惑,怂恿敬苍天。

(本章大意:陈家文给陈凯圣献计被封为管家,将陈立宇尸体抬回,设灵堂,诈称陈立宇死于稻瘟疫,强迫路人交钱喝药,随后,乔装郎中闯入胡家塆高价卖药,强迫村民买药,但不敢去刘树人家里卖药。

陈胜双投靠刘妨书之后,献计说,要煽动村民们带着大洋去武陵山敬菩萨,与庙中和尚联手诈取钱财,发瘟疫之财。刘妨书言听计从,派陈胜双去庙里搞定和尚,派其他人散布谣言。)

陈家文背着陈立宇那具死尸没走多远,恐惧感不断增加,死尸也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重。无奈之下,他贸然掉转头,瞟了一眼身后。刘子午那伙人没有了踪影。他两腿一软,重重地跌在了地上。那死尸就像个活着的无赖,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任凭他怎么推卸和摔打,那死尸就是不肯脱开他的背。他更是恐惧倍增,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最终总算才把那个死尸摔到了一边。他毛骨悚然,魂不附体,仓惶地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不知跑了多少路,也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时辰,最后终于跑进了陈凯圣的堂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凯爷,大事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陈凯圣大惑不解地问。

“陈立宇被打死了。”

陈凯圣勃然大怒,怒目圆睁,大声问道:“是谁干的?”

“是刘妨书的管家刘子午打死的。”

“啊!是他?他那条哈巴狗!我饶不了他。”

“还有,还有陈胜双……”

陈凯圣气急败坏,抢过话头便问:“他也被打死了?”

“他虽然没有被打死,但被刘子午绑走了。想必他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陈凯圣心想,刘子午开枪打死了他的人,那说明事情已经败露。要不然,刘子午怎么敢开枪?再说,陈胜双被抓去后,陈胜双不被打死,也会被逼得反水,肯定是靠不住了,幸好他原来留了一手,没将他的计谋全盘告诉陈胜双。要不,他到时候会落得人财两空。但是,事情是真的败露了吗?还是弄个清楚的好,便开口问道:“他们发现你们撒稻叶了吗?”

“是的,发现了。”

“那他们认定是瘟疫了?”

“是的,凯爷。”

“你们都承认是你们撒的稻叶了?”

“没有,但那些人很狡猾。一看那稻叶是用镰刀割的,就认定是我们撒的了。”

哎呀!陈凯圣心中暗自叫苦,想不到他连这一点都没有考虑到,竟然让人抓住了把柄,结果是死的死,抓的抓,幸好还有一个回来报信的,但这报信的是怎么能脱身的呢?他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活着回来?”

陈家文编着谎话说:“他们当时正在捆绑陈胜双,我趁他们不备,撒腿就跑,钻进树林才逃了回来。”

“这还不错,算你灵泛。家文哪,看来,陈胜双是无望了。如果他三天不回来,你就当我的管家,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陈家文一听这话,身上顿时来了劲,连连磕头:“多谢凯爷栽培。”

“好了,起来说话。”

“是,凯爷。在下有件事跟你讲,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尽管说。”

陈家文懂得陈凯圣对他说话的口气,认为陈凯圣这时对待他就像陈凯圣当时对待陈胜双那样,充满着信任味。他暗自高兴,便将心里的话和盘托出:“凯爷,我当时从刘子午的手里逃脱之后,没跑多远就停下了脚步。我想,我不能只顾自己逃生,我还要回过头去看看我能不能帮助陈胜双逃生。”

“你讲义气,不错。”陈凯圣夸奖说。

“可是,当我回到原地一看,刘子午那伙人和陈胜双已是踪影全无。我想,要凭我一个人救陈胜双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对,你的想法对。不能蛮干。”

“这时候,我看陈立宇还躺在血泊中。我就想,我救不了活的,但我总可以救个死的吧。”

陈凯圣听那话古里古怪的,心想,既然人都死了,还能救得活吗?真是说笑话,但又不好怎么奚落陈家文,便假装糊涂地问:“死的怎么一个救法?”

“救他一个全尸啊。我和陈立宇兄弟一场,岂能看到他被野狗和老鹰给吃了。”

“那你怎么救法?”陈凯圣还是重复着刚才的问话。

“我把他背了很远,很想把他背了回来……”

“你背回来了吗?”

“背不了多远,我就背不动了。我把他放在了地上,拼命跑回来向你报告。凯爷,我们去把他抬回来吧。”陈家文以怜悯和央求的口气说道。

“没有背回来就算了,就让他天葬吧。即使背回来了,也没有用。”

“不,凯爷,大有用场啊。”陈家文凝重地说,“凯爷,你以前发现稻瘟疫的时候,你不是说,既然是瘟疫,我们就要乘机捞一把吗?”

陈凯圣脑壳里一阵翻腾,眼珠子一阵翻滚,喜悦涌上心头,话儿溜过舌头:“唔,我说你灵泛,你还真是灵泛。去,你赶快叫人去把陈立宇抬回来。”

“是。”陈家文应声退出堂屋。

不出两个时辰,陈凯圣大院旁边的山坡上,设立起了陈立宇的灵堂。那灵堂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陈立宇被放在一块木门板上。门板的上方挂着一个偌大的“奠”字,两旁插着几面招魂白旗。陈立宇的脚头燃烧着几柱线香,线香前燃烧着一大盆艾叶,艾叶气味四溢,艾叶烟雾缭绕。周围远远地站着陈凯圣的众家丁。人人手持大枪,个个面带口罩。鞭炮声阵阵炸响,鸣锣声接踵不断,叫喊声一声大过一声:“稻瘟疫传染人了!死人了!陈立宇感染稻瘟疫死了!死人了!”

陈凯圣的家丁陈立宇死于稻瘟疫,这一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人心惶惶,如临大敌,就连陈凯圣的堂客刘宝玲也在堂屋里大声吵闹着:“凯爷,这可怎么得了?这稻瘟疫太可怕了。我们还是赶快想办法躲一躲吧。”

被堂客纠缠得没有办法了,陈凯圣脸上流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问道:“堂客,你要躲到哪里去?”

“你就让我带着雄儿回娘家吧。”

“你娘家辖神岗离这里也就是十多里路,那里也会有稻瘟疫啊。”陈凯圣诡秘地说。

“不,不可能。辖神岗是神岗,不可能有瘟疫。”刘宝玲吵得更凶狠了。

“那要看神仙保佑不保佑了。”

“保佑,肯定会保佑。我这就回娘家。”刘宝玲说走就走,一把抱起陈世雄,夺门而出,穿过院大门,远远地看见陈立宇的灵堂,又听见那凄厉的叫喊声,又闻到那呛人的艾叶味,一种别样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脚下生风,嘴里狂叫:“瘟疫害死人了!快逃命啊!”

“堂客,你别跑!”陈凯圣从家里追出来,扯住刘宝玲,似乎是推,似乎是拉,就像是在天幕下演着一场戏。

远处站着一大群一大群的人,他们中有些人是不怕死来看热闹的,有些人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前来探个究竟的,还有些人是路过这里知道瘟疫害死了人而止步不前的。人们面带惧色,议论纷纷:“听说那死人面色煞白,难看极了。”“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