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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续)

“那就强迫和尚,要求人们送……送大洋嘛。就说不送大洋就免……免不了瘟疫之灾。”

“好,好主意。然后,我们就强迫和尚把大洋交给我们。”刘妨书喜不自胜地说。

“对。妨爷就可以发……发瘟疫之财了。”陈胜双有意把自己的计谋挑得更明白。

“好,好主意。陈胜双,你没有食言。你给我献了个好主意。”刘妨书憧憬着那即将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又心花怒放地说,“去,你去把我的管家找来。我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做。”

陈胜双迟疑了一下:“妨爷,我还有一……一个主意。”

“还有一个发瘟疫之财的主意?”

“当然是。”

“快说出来听听,”刘妨书确实觉得陈胜双刚才的主意大有搞头,这时,又听说还有发瘟疫之财的主意,心里自然是喜上加喜,便眉飞色舞地连连说,“快说出来听听。”

“妨爷,其实,严格说起来,我……我这算不上是还有一个主意。”陈胜双觉得,他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不合适,他得收收场,但又觉得,这正是他卖关子的好时机。

“没有别的主意就算了。你能把你前面说的主意搞成功,我也就能发大财了。”刘妨书对陈胜双前面说的主意心满意足,这时也就不在乎陈胜双的出言不逊了。

“虽说……不是还有一个主意,但还……还是一个主意,一个搞成功的主意。”

“行,你说吧,你说吧。”刘妨书爽快地说。

“我这个发……发瘟疫之财的计谋要分……分两步走。第一步,由你的管家派……派些人到处煽动人们带……带大洋去武陵山敬菩萨。”

“第二步呢?”刘妨书急不可待地问。

“我带人去搞……搞定那些和尚。”

刘妨书先是点头,后是摇头,心想,陈胜双投靠自己才几天,虽说是出了个好主意,但陈胜双的投靠是真心还是假心,这几天的时间还看不出来。到时候,人们敬菩萨时把大洋送给了和尚,如今陈胜双提出由陈胜双自己去搞定和尚,那就等于说,陈胜双到时候就能从和尚手里弄到许多大洋。陈胜双最终会把大洋交给他吗?想到这里,刘妨书还是认为他的管家可靠一些,才这么摇头:“搞定和尚的事由管家去做,你还是去做煽动的事吧。”

“妨爷,你这样安排……未尝不可,只是我现……现在正在为你做事,人们不认识我,恐……恐怕难以煽动起来。”

刘妨书心想,陈胜双说得不错,一个生人是难以煽动人心的。如果不把人们煽动起来,这第一步迈不开,哪里会谈得上第二步?即使到了第二步,也就是说那些大洋到了陈胜双之手,我量陈胜双也不敢把大洋卷走。主意拿定,刘妨书也就同意了陈胜双的说法:“好,就照你说的去做。你去把管家叫来。”

“好,我这就去叫。”

“等等,你让管家把刘之福也叫来。”

“是。”陈胜双点头哈腰,快步走出了堂屋。

没过多久,刘子午和刘之福一溜小跑地跑进堂屋,老远就喊道:“妨爷,你找我们有事?”

刘妨书在古玩前转过身来,回答道:“当然有事。而且事情非同小可。”

那两人一听“非同小可”几个字,感觉到大事不妙,因而双脚就像踏上了风火轮,三两步就奔到了刘妨书的跟前,神色慌张地又问道:“妨爷,到底是什么事啊?”

“人命关天的事!”刘妨书放大嗓门说道。

“那是什么事啊?”刘之福惊奇地问道。

“瘟疫来了,”刘妨书卖关子说,到这时候,他才把事情说了个开头,“石门县闹稻瘟疫,已经死人了。”

刘子午对此事略有所知,但弄不清刘妨书所说的话是不是就是他略有所知的事。为了弄个明白,他禁不住问道:“妨爷,石门县哪个地方死人了?”

“陈家峪啊。”刘妨书直言相告。

“唔,”刘子午一下子明白了刘妨书所说的死人的事。他心里明白,陈家峪的死人就是陈立宇。那陈立宇其实是死于他的枪下,根本不是死于稻瘟疫。可是,刘妨书现在为什么说陈立宇死于稻瘟疫呢?他记得,他那天曾经向刘妨书做过报告,难道是刘妨书忘记了吗?难道是刘妨书对此别有用心吗?但不管怎么样,刘妨书是他的主子,奴婢就得听主子的。刘子午想到这些,便改变口气,迎合地说:“稻瘟疫死人,那可不得了啊。”

“石门县闹瘟疫死人,又不是我们这里死人,那有什么了不得的?”刘之福不以为然地说。

“我还没有说到我们这里嘞。”刘妨书一听刘之福对他说的话无动于衷,生怕刘之福坏了他发瘟疫之财的梦,便生气地说,“我们这里已经大难临头了。”

“是啊,”刘子午这时已经听明白了刘妨书的话意,便附和着说,“我们这里已经发生稻瘟疫了,稻叶子上长满了圈圈。”

“对,这就是大难。大难临头,我们这里也会要死人啊。”刘妨书语气颤栗而深沉地说,好像马上要死的人就是他眼前这两个人。

“哎呀,那可怎么得了啊?”刘之福惶恐不安地说。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只有等死了。”刘子午顺着刘妨书的说法往下说。

“没出息,真是没出息!”刘妨书骂道。

“我可不想死啊。”刘之福哭丧着脸说。

“不想死就不会死吗?”刘子午跟着刘妨书一唱一和,“过去闹瘟疫不是死了很多人吗?”

“这可如何是好?”刘之福恐惧地问。

“想办法呀!我问你,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刘妨书问道。

刘子午对刘妨书觑了一眼,发现刘妨书的脸色并不为瘟疫而恐惧,更加知道刘妨书是在故弄玄虚,但不知刘妨书的诡计具体是什么,因此不敢妄加述说:“请妨爷指点。”

“请我指点?我哪能指点啊?最好的办法还是请菩萨指点。”刘妨书把面前两个人的思想渐渐引上他的诡计。

“可是,菩萨不会说话呀。”刘之福老实地说。

“这我知道。”刘妨书害怕面前两个人的思想从他的诡计上溜走,便立即搭话说,“俗话说,只要心诚,石头也能开出花儿来啊。”

“我们应该怎样做才算心诚呢?”刘子午不像刘之福那样老实,而是紧跟主子的思路寸步不离,甚至还为主子添油加醋助纣为虐。

“敬啊,诚心敬菩萨。”刘妨书又将他的说法向前推进了一步。

“这我会。我在家里经常敬菩萨。”刘之福像是找到了避免瘟疫的办法,说话的口气坦然了许多。

“家里敬菩萨只能算小敬,小敬只能算小诚心。”刘妨书以鄙夷的口气说,“而小诚心是不能让石头开出花儿来的。”

“对,妨爷说得对。小诚心是不能感动菩萨的。”刘子午又紧跟主子的说法说道。

“妨爷,那怎样做才算是大诚心呢?”刘之福越听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