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骂着骂着也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嘛时候啊。”

“爹。”

林妹子飘到领头人上头，把他的脑袋当座椅：

“小李他们几个，都在讨论要投奔连珏山还是连家呢。”

“随他们去吧，咱这个找死的圈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多规矩。”

领头人拍拍女儿后背，示意她坐在自己边上。

“好吧。”林妹子挪了屁股，面上有些失落。

领头人的脸很苦。

没有归属的孤魂野鬼是凄惨的，尤其在这方人鬼殊途的世界里，缺乏容鬼的度量，要不是穷山特殊，孕育的天地节炁中含有少量鬼炁，勉强够残喘用，他们早就魂飞魄散。

仅有的几处资粮产地，还被连珏山和连家捏在手里，用来收拢鬼心和精进自身修行。

林妹子他们，无非是不愿投奔想着入轮回的孤魂野鬼。

远处观望的苏九收回目光，和脑子里的冉寻嘀咕几句后赶回石洞，收起日用品，抹去痕迹，又搬来乱石封死，然后掐诀松开些许拦魂术，让昨儿被剁吧的鬼露出半截，浓郁鬼炁瞬间将他笼罩，面容跟着更改，化作冉寻的模样。

“不知羞耻！”

冉寻哼哼出声。

调度好遮掩生气的鬼息，苏九收起昆仑，取出竹萧插在腰间，往众鬼的方向去，终于在半日后偶遇，成功混入其中，和林妹子打得火热。

没有半只鬼起疑心。

一如领头人所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规矩，他们早就习惯成员的轮替，遇到行情不好的时候，上下坡走个来回，能换小半面孔。

贪生怕死的哪哪都有。

“你的衣服好漂亮哎。”

林妹子道：

“要是胸能挺点，这些家伙的口水保准留下来。”

不不不，哈喇子已经流到地上了。

“啊啊啊！苏九！你把他们的眼珠子给我挖下来！”

冉寻羞得直掩面，连哥哥都不叫了。

苏九面色如常，和林妹子东拉西扯，老半天才问出众鬼的方向：

“最近半年，驻扎在附近连珏山和连家，频频出事，到现在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就来看看。”

哪有稀奇事往哪去，说不定能从里头找出入轮回的道。

很傻很天真很无奈，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孤魂野鬼们，想尽办法无济于事，到头来只能用这种二百五的风格，像他们这样的敢死队，在穷山之下，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可沿途走来，什么都没有。”

林妹子的语气里没失落，她早就习惯了，转而问道：

“你为什么想入轮回呢？”

苏九用冉寻的模样嘟嘟嘴，“人不人鬼不鬼的，特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