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鉴这么一自报身份,太子王常洛先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自己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大慈恩寺那些高僧果然还是以修行为重,没有参与朝政的想法。
不过他也不由纳闷,少林寺远在郑国,就连分院大秦境内也是没有的,这心鉴千里迢迢跑到秦国来支持自己三弟到底是为什么?
就算让他们得逞了,少林寺也拿不到半点好处。毕竟这里是人家法相唯识宗的地盘,就这么贸然来插旗,人家能打赢才怪!君不见藏地密宗携蒙元的全力支持,在中原也只能折戟沉沙。
这时卫德清的话让王常洛回过神来,只听他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少林的大和尚,那就不奇怪了。这天下的事情要是少了你们少林的参乎才显得奇怪。”
“我佛慈悲!道长对少林的意见很大啊?难道一个多甲子过去了,道长还是放不下吗?”心鉴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的反差更大,更让人信服的同时,也更烦躁。
卫德清猛地一拍桌子道:“放下?说得轻巧,怎么你们少林寺不把张真人的事情放下?张真人之事也是过了一甲子,我听闻现在少林之中与张真人同辈的大和尚都没有几人了,为何贵寺现在看了张真人还是喊打喊杀。逢人便说人家张真人偷学武功,判出少林?哦!我明白了,你们少林时刻把张真人挂在嘴边,就能对外说‘看见没有,天下第一的张三丰也在我少林偷学过武功。什么是天下武功出少林啊?这就是!’以此来满足你们那可笑的自尊心,若不然怎么一个多甲子过去了,你们还是放不下呢?”
心鉴白净的脸涨的通红,厉声:“张三丰偷学我少林武功原本就是事实!你这小道士不用为他颠倒黑白?他自己都承认了,哪里冤枉他了?”
卫德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副这人已经没救了的表情道:“我记得三丰真人在少林寺时一共就学过一套罗汉拳,还是峨眉佛门一支的创始人郭女侠送给他的一对机关人铁罗汉所演示的拳法,其余半点也无,倒是请大和尚你给我讲讲,三丰真人他老人家还在少林寺内学过什么其他功夫?”
心鉴这一下也被难住了,毕竟少林寺里大家人云亦云,都说张三丰偷了少林武功才有今天的成就,确实没人说过张三丰到底偷学了哪一门,或者哪几门。仔细想想真的没有证据。心鉴支支吾吾,说不出任何一门武功的名字。
卫德清得理不饶人,冷笑一声道:“我原以为少林乃是禅宗祖庭,里面的高僧不说个个心胸广阔,也该是明辨事理。不曾想,原来都是嫉贤妒能,人云亦云的糊涂蛋。我看三丰真人对邪魔外道杀伐果断,但对你们这些人还是太过仁慈。武功名副其实天下第一,也拿你们这帮‘正道人士’没办法。依我看他就该学习神霄派金门羽客的办法,让你们这群少林和尚再体会体会当年的滋味才好。”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卫德清自以为会把心鉴和尚逼得与自己动手,却不料他这话一说完,现场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说的金门羽客是谁。那心鉴更是一副受了极大侮辱的样子,脸憋得通红,指着卫德清道:“好一个油嘴滑舌的小道士,我少林与张三丰之间的事情岂是你可以置喙的!”
卫德清脸上挂起奇异的笑容,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心鉴说道:“好一个责人以严,待己以宽的大和尚,自己对着张真人念念不忘,却劝别人放下,比之那个叫心眉的大和尚还不如!他好歹还算得上知错能改。”
“心眉师兄也来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