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卫德清会有此一问,低沉着脸道:“不错,张差正是老衲的弟子!”
他如此理直气壮地回答让太子与张通和的脸上浮现出惊异之色,想不到这老和尚还真是敢做敢当,这样一来梃击案的主谋岂不是坐实了?
张通和刚要出声呵斥心鉴,却被心鉴接下来的话直接塞了回去。
心鉴道:“张差是老衲的弟子不假,但是老衲绝没有让他谋杀太子,不但老衲没有,郑贵妃,郑国舅同样也没有!”
这下太子王常洛的脸上表情也绷不住了,就像是开启了染缸,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就是没个正常的颜色。但是他好像也想到了什么,没有反驳心鉴的话。
张通和一看太子脸上的表情同样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刚才那种一脸期待的表情不见了,现在是深深地后悔,后悔自己刨根问底,但事已至此,不说出来反而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张通和对心鉴道:“非是老道不信你,只是你所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难不成你的弟子你还能认错?”
心鉴暼了一眼张通和淡淡道:“老衲虽年事已高,但还没有老糊涂,事情该当如何,就是如何。你不信老衲有什么办法?”
心鉴突然毫无形象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似乎有些自暴自弃道:“五年之前,老衲游历到长安,偶然之间发现了一位奇才。按说一个人修炼武功最佳的年纪应该是在十五岁之前,那时筋骨虽未长成,但体内自先天带来的精气却还未散尽,无论习练内功还是外功均能化此气为己用。一旦过了十六岁,除了那些天赋异禀之人,便唯有修炼外功打磨筋骨一途。不过张差不同,他是那种少有的先天之气不足之人。按说这样的人就算不早夭,也该体弱多病。可他不但无病无灾地度过了幼年,甚至在家境贫苦的情况下,成长到天生神力!如此一说不知卫道长能想到什么?”
卫德清不假思索道:“老子曰:‘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邪’这张差不会天生就被天地反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