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理智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全是虚幻，可在千幻道人强大的幻术之下，林羡潜意识忽略了大部分不合理之处。

但是他依旧有些恼怒。很多时候，逼人做出选择，就是一种冷酷无情的暴力。

前世，有无数类似的问题，小到“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大到“无尽的财富和永远的健康你选哪个”。

提出问题的人根本不关心你的回答，他们只是好奇你的反应。

因为这些选择题根本没有正确答案，本质上都是一种带有恶趣味的服从性测试。

只要认真思考问题的答案，就已经落入了陷阱，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服从”。

林羡当下的处境，就是如此。

失控的飞剑依旧在飞速疾驰，飞剑前方被困住的人依旧在厉声尖叫，能改变这些人命运的选择权依旧掌握在林羡手中。

最终，林羡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没有改变方向。

在他有些冷漠地眼神中，飞剑疾驰而过，毫不费力地将五人碾成血肉。

尖叫，惨叫，飞剑破空的轰鸣声入耳，林羡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变化。

远处的高台之上，关注着这边的几位峰主看到林羡的选择，倒也并不意外，倒是他冷漠的表情引起了些许注意。

“这弟子有点意思啊，飞剑从五个人身上撞过去，他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性子算得上坚毅。”

“也不一定，说不准是被吓傻了呢。一个没什么经历的筑基小修士，以前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啊。”

锻器峰峰主看着林羡有些意外，他对这个筑基小弟子有些印象，之前他给云霜妹子打锅铲的时候，找不到合适的锅把材料，用的就是林羡的材料。

“应该不是吓傻了，那小子我见过，不像是胆小如……”

话没说完，一旁有人打断了锻器峰峰主的话：“诶？那小子怎么掉头了？”

……

幻境中，林羡刚开始并没有任何动作，碾死五人之后反而才心念一动，控制着飞剑调转了方向。

在他的全力控制下，飞剑转了一个大圈，向着孤零零被捆在一旁，劫后余生的人冲了过去。

飞剑之上，林羡脸色坚毅，目光如铁。在他的驱使之下，飞剑不断加速。

眨眼之间，原本逃过一劫的人猝然去世。

林羡高呼一声，声音里甚至有那么一丝慈悲：“赶一赶还能撵上那五个兄弟，一起走热闹！”

……

不论是高台上的各位青云宗峰主，还是控制着幻境的千幻道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了。活菩萨见得多了，活阎王倒是不多见。

幻境之中，千幻道人的身形浮现而出，有些震惊地看着飞剑上的林羡。

而林羡看到远处的千幻道人，眼睛也是随之一亮。

他并未停下飞剑，反而是操控着飞剑向千幻道人继续疾驰而来。

“选你妈！都创死算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