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伸出手去，宽大的手掌按在莫风的头顶。

“不许掉眼泪哦，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我不是小孩子吗？”

“我...我只是怕你一下子变成大人，如果再掉眼泪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莫雷的语气有些生硬，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掉进陆玉龙的布局中，对方就是要他不喜欢这个孩子，而后再引起他的同情心，这样......

“我就能完全接受莫风的存在了！”

莫风听了莫雷的话，使劲揉了揉其实已经发红的眼睛。

“好，我不要再掉眼泪了......可是，哥哥，大人就不能掉眼泪吗？”

莫雷不语。

“不能吗？”莫风追问着。

“能。”莫雷只得妥协，“只是不能轻易掉眼泪而已，要多为开心的事情流泪。”

“开心的事情......”莫风念叨着，随即，他立马挤出笑脸来。

“哥哥，我是因为找到哥哥才掉眼泪的，不是因为委屈。”

莫雷一笑，“纵然如此，你也不许再让眼泪出现了。”

“为什么？”莫风问道。

“因为刚刚你说的呀，我们就像是在捉迷藏，你找到我的同时，也是我找到了你，所以我们都要笑一笑。”

“不可以一起哭吗？”莫风继续问着，“可是，哥哥，我觉得哭比笑容易得多诶，为什么我们不哭一哭呢，为什么我们要微笑呢？”

“像这样，”说着，他摆出一张笑脸来，“明明假得很，而且好累，一点没有哭来得真实。”

莫雷揉了揉莫风的头发，“好了，等我忙完今天的事情，再带你回家，我们到时候一起哭，好不好？”

“好。”莫风保持着微笑，“可是，哥哥，陆警官为什么还不回来？”

“陆警官？”莫雷眉头一皱，“他可能昨天睡得比较晚，现在还没有起床吧。”

“不是呀！”莫风反驳道，“他明明刚刚才离开，难道你没有看到他出去吗？”

莫雷摇了摇头，刚刚他一直专注于所谓的日记，连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如何能够知道有没有人外出呢？

“他有说要去做什么吗？”莫雷轻声问着，生怕自己的情绪波动会影响莫风的记忆。

“他说，他肚子饿了，要吃果羹。”莫风立即抢答，他还专门和陆玉龙学了一遍果羹的读法。

“去哪里吃？”

其实莫雷本不用问的，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答案：一，陆玉龙去了他家，去找那个还没有睡醒的莫问；二，他遵循昨晚的约定，去王伟家要求对方给他做果羹，美名其曰不会白吃白喝，并可以帮助对方做事。

莫雷担心的就是那个所谓的“事”。

“不知道。”莫风摇了摇头，“可是，哥哥，我也好想吃果羹，陆警官说那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他还说，我也一定会喜欢上那个味道，他说那是父亲的味道。”

“晚上，等晚上我带你回家吃，好不好？”莫雷无奈，只能做出承诺。

“好吧。”莫风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可是，哥哥......”他又想说些什么，却被莫雷打断了。

“莫风，你昨天晚上是在哪里和陆警官玩游戏的？”

莫风伸手指向那个房间，是一间废弃的档案室，里面陈列着转眼就被遗忘的过去，还有——

岁月的污垢。

莫雷努力挤出笑脸来，问道：“莫风，我们也来玩捉迷藏的游戏，好不好？”

“去哪里玩？”

莫风听到可以和莫雷一起玩游戏，脸上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喜悦，他伸出手，抓住莫雷的小拇指，晃着。

“就去你昨晚待过的那个房间，好不好？”莫雷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哥哥，”莫风摇着脑袋，“刚刚我已经告诉你我藏在什么地方了，你肯定能找到我！”

“我...我也很笨的，不一定.......”

“哥哥，”莫风又说，“那我去乖乖藏好，你一定要来找到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