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小心谁?
那从监天司的宝物库中盗走法器,还能在监天司的追捕之下,隐藏行踪数十日的贼人,肯定神通不弱,江宁自会多加小心。
那需要诸葛渊暗中提醒注意的人,也就很好推断了。
江宁手指轻轻捻动,垂下袍袖,将点点纸粉顺着袖口,撒入街中。
又抬头望了眼太阳,记住现下的时辰。
“六爻大师,我们不是要在城内找人吗?怎么一直在往城外走呢?”
六爻眼睛虽无,脚下确是很稳,一只小竹竿哒哒地点着地面,熟稔地向城外走去。
“小军爷放心,有你帮忙,那逆贼定然无处可逃,只是老身有些手段,不便在城中施展,还需要你带我出去一趟。”
“现在整个长宁郡都被你们监天司的人团团围住了,外松内紧,连只鸡想出城,也得被拔毛过一遍。要不是担心那逆贼鱼死网破,将那法器祭出,只怕你们早就宵禁全城,一寸一寸寻查了。”
明明自己穿的是道袍,是因为感应到身后的寒霜剑,以为自己是兵家的人吗?
刚刚提起逆贼二字时,能听到六爻口中传出愤愤地咬牙之声。
看来这两人必然相识,但这老头有没有可能是准备混淆视听,趁机把人放出去吧?
江宁略有所思。
不过走到城门口时,感受到城墙之上,射下的数道毫不掩饰的审查目光,他倒是安心了不少。
即便已经亮出了自己监天司的腰牌,旁边的几位罗教打扮的道士,在道罪几声后,仍是手持一块镜状法器,将两人从头至脚细细扫视了数遍,才让二人离开。
出了城门,六爻依旧闷头向着远处走去。
一直走到江宁已经皱起眉头,准备反手去抓寒霜剑时,他才停住脚步。
江宁朝城门口望了一眼,大约有个十几里光景,估计打起来,用不了太长时间,城门口的人就能赶过来。
“好了,离城这么远,那逆贼肯定感应不到我们了。”
六爻老头拐进林子里,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到地上,在自己的布包里翻找了几样物件,一一放在面前。
江宁没有靠得太近,远远地瞥了一眼。
一块卦盘,一段细绳,一只笔,几只骨牌,几支清香。
六爻拿起那几张牌九,拢在手心晃着,口中念念有词,摔在地上后,立刻用手挡住,摸清牌面时,满意地晃了晃脑袋。
“小军爷,过来帮个忙,占卜一下那人的行踪。”
他用细绳将那根赤红色的毛笔绑住,绳子一头握在自己手上,一头递给江宁,然后顺势拍了拍地面,示意江宁坐下。
“老丈,这是要做什么?”
“请笔仙啊,没见过吗?”
江宁默认。
占卜不应该是烧个东西看看卦象,然后再掐掐指腹,装模作样的念叨几句吗?
再不济也得假装算算生辰八字,测测运势之类的吧?
堂堂龟筮门的大师,占卜居然要请笔仙?
江宁撇了撇嘴角,盘腿坐了下来,越发觉着眼前这人不靠谱。
六爻摸索着将笔尖停在卦盘的中央,示意江宁将绳子绷紧后,嘴中开始念念有词。
“金光烁屋,瑞气盈庭。天地返覆,九道皆行!
重尊圣祖,感诚而应。心诵万遍,请尊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