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吃边谈。满桌酒肉,味道不错,雅俗混同。”笑白抓半边烤鸡:“酒中自有英雄,我们称之为草莽,那是豪气干云,对吧!”
“大王,我受不了这个人,再不下令,我动手了!”
座山雕一拍桌子,气咻咻。
“昌乐!”面对笑白反常之举,英招王却是疑惑不解。
“别怒火,莫让我,瞧你们如之芥蒂,嗤之以鼻。”
“气,气杀我也!”
更冷静:“我说,你们这几名废物,毫不干利。
我是案中的俎肉,况且,也不会什么法术武功,形同废人。
有话欲对英招王坦坦相告,猴急狗躁什么?难道,还怕我吃你们不成?”
这些话,甚是尖酸刻薄,但非常管用。似弱实强,镇得妖怪,一愣一愣,都坐下去吃食。
不久,座山雕品过味来,瞬间脸色紧绷,呲牙咧嘴,又想要发作。
英招王扬手,再按他的怒气,候笑白的话。
笑白说:“实不相瞒,我曾经被人逼得跳入东湖水中。
大难不死,被龙宫的海将,救至百花仙岛。
那时,也是中了黑魔妖毒,生命奄奄一息。你们看看,我身上有毒么?也猜猜,为何,我会一如平常?”
英招王被勾起极大的兴趣,两眼放光,急切的问道:“何方高人之手?能告诉我?”
笑白说:“百花仙岛中,普陀仙子柳纤纤,你们,可曾听说过?”
“这个?”
英招王和座山雕闻言,即时泄气。
他们哪能不认识?当初,千里迢迢,前去双龙城后的宝山窃宝。宝物没有窃到,两人,被里面的大能神,整得半死。
往事,记忆犹新,至今,心有余悸。
英招王疑惑的问:“你有办法求她给我治病?”
“是的!”
“大王,这小子,信口开河,信他不得。”
英招王烦恼的吼道:“昌乐,如何这么沉不住气?”
转对笑白:“凭什么?”
笑白认真的说:“她是我订婚的未婚妻!”
这句话,着实千均重锤,震得一群妖头面面相觑。
不管怎样,他能说得风轻云淡,必有不凡的经历。
再说,这是有关名誉,不可能乱说的话。英招王聪明,开始慎重的考虑,如何对待这个人。
笑白边吃边说,谈到和浩天相识的经过。在菩提山上,智斗黑魔怪董忠诚的事。
菩提谷中,误斩大佛法菩提子的经过。乃至出岛时,梨花娘娘,大战东湖水怪的场面。
以及黑魔瘴谷,误入鬼蜮的经历。被麦饭屈羊整蛊的事,等等。
这些事情,有详细,有粗略,有真有假。但在英招王的耳中听来,竟给惊得瞠目结舌。
因为,有些东西,他或许可以一时逞强,野蛮的行动,能招惹躲避得起。
但有些东西,却让他闻之色变,避之三舍。
座山雕纵使见多识广,现在,也在暗中感到,这个人并不简单。
只身而来,表虚实强,让他,不得不按压极欲加害之心,敛之若无。
酒足饭饱,笑白掏出一块青玉,用双手,虔诚的放在桌子上。
站起身子,面对英招王,以轻蔑的语气,说:“老妖怪,也许,你精于图谋,极欲雄霸一方。
但是,我看你,乃为志大才疏,郁于思考。
是空有包负,沦为鼎鱼幕燕,危在旦夕,而不自知之辈。”
英招王听得心虚底弱,捡起青玉,沉甸甸的,是一块灵法宝贝。
嗅一嗅,问此玉用途:“启动宝藏的阵眼钥匙?”
“对!”
“为什么”英招王慎重起来。
座山雕刁难的说:“该是火狐族的宝物。大王,一箭双雕,把他杀了,我们再去夺宝。”
“风笑白,你且说说来意!”
“之所以说,你为孤寡薄助之人,庸人相随,良才少追,此乃是正确的。”
“大王,这个人,又来损毁我等,打他呀!”
“闭嘴!昌乐贤弟,如何这么心急?”
“唉!大王,气死我了!”座山雕强压怒火。
笑白扫视他们:“且看看你们,荡析离居,专寻无佛之处自称尊,实在是夜郎自大。
昔日,忠肝义胆的仁人圣者,欲成大事,莫不是以人为本,广结四海友邻。
爬梳掦抉,旗帜鲜明,待得时机成熟之时,一切已水到渠成。
做那共图大业,必是上下一心,遂你心愿,恩泽天厚。
即使落草为蔻,自立门户,那也是精励以图,筑巢引凤,招贤纳士,广为已用。”
“好!此话有理!”英招王听得动容。
“你若熟悉,上古至今,华夏之大能大圣者,北斗七星,耀眼瀚海,是否,班班可考,比比皆是?
而你们,薰莸同器,蛇鼠一窝,助纣为虐,狼狈为奸,专门做那,打家劫舍,掩耳盗铃的龌龊事。”
“大王!”
“风公子,且说。”
“看看,你这儿,人人居心叵测,真实的内情,必人情浇薄。
即使你殚精竭虑,忧劳成疾,那也于事无补。
依我看来,真有大难之时,必然是东逃西窜,了影藏踪。”
“呼,呼,呼!”
“是以,莫恼我,对你不敬,你,此时此刻的行为,乃是真让我瞧你不起。”
英招王,被他骂得作不得声。因为,寨中,确如他所说。
笑白并不停歇:“现在,且听真了,我以此玉作誓,要用五万两黄金,交换七位兄弟姐妹。”
“啊?五万两?黄金?”座山雕两睛放光。
“呵呵!五万两,有多少?好像不多。这钱,能活十年么?”黑熊精笨拙的算计。十只手指不够用,把他算得晕头转向。
“熊哥,不用算,反正,五没有十多,这个数,少了一半!”虎头怪气呼呼的。
“家大业大,五万金,是不多。”英招王认可的说。
“虽然数目见少,但是,我是倾家荡产,暂有此多。
若嫌不够,那我,再送你一个,不能保证的心愿。”
“嗯!”
“若放我等平安远走,待他日有缘,必会尽力为你,求得好宝药送来。
送你府上,帮你解去日夜不绝的痛厄。如此条件,你认为,怎么样?”
英招王被他一顿夹枪带棒的数落,一顿喜忧参半的希望,唬得脸色尴尬,细想之,道理深在其中。
有些事,他一直都在内咎,此时,竟不敢正面看向笑白。
他的一众兄弟与手下,看得错愕不已,但听黄金五万两,多眼露贪婪,梦里天堂,一直欢笑着。
“公子,容我想想。”
英招王细细回味他的话,直觉告诉他,此人不是凡人辈。
只是,用五万两黄金赎人,此财足以乱国殃民。瞧他的打扮,没有贵胄富襟,是以,此话并不能令人信服。
他说:“风公子,黄金一说,我不相信。
听你所言,话中,乃有帝王将相之志,高瞻远瞩。
由此可见,你非为凡人俗客,此财,我不要也罢。
但是,我有个条件,若放他们走,必需要你留下,你愿意这样做么?”
笑白的眉毛一挑:“为什么?”
英招王低声的说:“公子谈吐势利,好多话,直中我心,令我茅塞顿开。
我乃惜才之人,极想如你所说,招贤纳士。
你若肯答应,我以右膀敬你为士,还可,即刻下令放人。如何?”
笑白平静的回答:“此情,我心领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我压根儿不愿淌这片乱世的浊水。
实不相瞒,此行,我乃是护送灵狐一族,远去冰山,要让他们,在那里树开繁华。
尔后,折道归家途,平淡无欲求。只愿守候家中的三老,作那粗糠的生活。
英招王,你若有成人之美,日后,终得福源长泉之报。”
“大王!你糊涂呀!”
英招王不理座山雕,对笑白说:“这块玉?”
“莫要怀疑,我所说的话。既以青玉立誓,自是有那实力,才能如此。
现在,我可修书一封,遣人三日之内,将财富全送于你山上。如何?”
英招王这下真信,既惊惧他的胆气,也折服他的才华。
这些话语,让他心生豪迈,惦记着自家顽疾,便不再理会座山雕的怨怒。
站起身,对他说:“听公子一言,胜读三年书,我心折之。
钱,我不再提,不要!
诚恳求问公子,他日,可为我送来解厄的宝药,如此足矣!”
笑白正襟而立,正色而说:“英招王,你实乃君子,我敬你!
重诺言重情义,这才是让我刮目相看的英雄。
郑重相告,以后有机缘,我,必会为你求来好药,让你重获新生。”
黑熊精和虎头怪,松施紧张,对笑白心生好感,纷纷为他倒茶献果。也是折服于他的胆气,不再横眉竖眼。
座山雕却急火攻心,一抹眼前的酒菜,使之倒地。
站着,大声的对英招王说:“大王,这小子的话语,有毒,专挑甘脆肥浓的话,惑人心智。
五万两黄金赎人,乃是见兔撒鹰去,鹰飞不空手。这笔财宝,必须要有。
你且要清楚,此财,足以请来天下能医,治一万次都行。大王,别糊里糊涂!”
英招王面有难色。
笑白朝座山雕,怒目而视,说:“座山雕,我敢打赌,英招王所中的妖毒,二十年内,必取他的性命。”
“小子!你找死!”座山雕扬手,手心中,夹着三枚透骨钉。
“住手!”英招王厉声责他。
“大王!”
笑白从容面对:“曾听柳姐姐说,此毒,入骨入髓,非要奇方名药,加以玄功大法相浸,熬制成宝,用以连续百日服用,不可半途而废之,始能痊愈。
她既是我的未婚妻,由我出头求之,此事,你说有何异疑呢?”
座山雕还欲作难,英招王头痛渐来,怒目止他发作,对一名猪妖说,马上放了七人。
笑白抱拳,问:“英招王,你我一言九鼎,此事,我记下心头。
只是,此去天山,路途尚远,我有个不情之情,敢向大王,索要几件傍身的兵器。大王,可答应么?”
英招王点头,忍着疼痛,狂饮烈酒。
“这里,尚剩三粒药,大王若真有勇气,且服下它,可止一次疼痛。”
接过,一口吞服:“我虽为草莽,从不怕死。可这头痛病,折腾我欲死了去。公子,你且去吧!”
“嗯!”
“庸人!废物!老子跟错人了!”座山雕,怒气冲冲,奔出洞外,腾空而去。
笑白找去浩天等人处。他们已被喽啰解下,见到他时,惊喜团聚。
与大伙儿低调的说话,招呼一些急事,匆匆敷药浅治伤,告别英招王,速速快走。
虎头峡中,果然,机关重重,凶险密布之地。
羊肠小道弯曲,断头的岔道满布。悬崖峭壁两旁,这种地形,延绵而去,足有十里地。
英招王手下的妖怪,多是野猪精,蛇精,猴精,野狗,狮子怪,老虎怪,海雕,苍鹰,灰鹘,极乐鸟等等。
它们,五百米设一关卡,诸多的明枪暗箭,触目皆见,多半埋伏于险峻之处。
“真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被一个一个活捉,不无道理。”百贵左右扭头,心有余悸。
笑白扶着浩天,一边走,一边想事情,没有情趣,观察周围的环境。
“娘吔!要这些劳么子大刀,存心害人么?”百贵肩挑六把长刀,忿忿不平,路走得很辛苦。
其余五人殿后,护着小狐狸紧跟。
此地的山道崎岖,忒为难走。两旁怪石嶙峋,杂树藤蔓,遮天蔽日。
羊肠小道中,到处蔓引株连,人为的弄出蛮烟瘴雾,多在林中飘荡,让人闻吸,咳嗽连连。
在他们的小路下方,是绵长的阴森森的沟谷。平常人,若无人作伴壮胆,只怕寸步难行。
稍有动静,山林中飞禽走兽惊动,一种莫名的杀伐之意,会让人魂飞胆落,惊恐万状。
他们行走一个时辰,好不容易穿出蔽天绝地的险要窄谷,开始走上一段宽阔的平谷地带。
这里的天地,较为开豁,周围的环境山回路转,天光越来越明朗。
“喂!能歇会儿么?六把大刀,这是要压垮我。”
百贵累得尽吐舌头。
“咱们身体带伤,不宜强行赶路。这里地势开阔,那就歇一会。”
“嗯!”实在是累,大家不得不放慢脚步。
待要放下紧绷的神经,刚想松一口气时,猛然见着,座山雕带着数十名妖怪,于前方两百米处,纷纷冒出,挡拦前进之路。
小狐狸们,吱吱响声,紧围一团,谨慎盯着恶敌。
玉阳和汉泽,飞步上前,和笑白一起,交换意见。
后头一百来米,黑熊精现身。他带着虎头怪,中山狼,领来百多名妖怪,断尾而守,虎视眈眈,对峙满仓和蝶家姐妹。
百贵赶快将长刀扔地,分发各人手中。拍着胸口,走去陪在舞花的身边。
前面,笑白横眉怒目,手握长刀,上前,指着座山雕:“我就知道,在此地作恶的罪魁祸首,必定是你这只刁嘴的老妖禽。”
“小子,你太放肆了!”
“只可惜,英招王老来昏庸,受不得你乖言怂恿。
沦落在此,作这打家劫舍的好勾当,不能真得好道德,扬尊独贵。
长出鹰勾鼻者,乃是得一望十,三昧无精,欲壑难填,鼹鼯弱技的刁贼。”
“小子,牙尖嘴利,你今天,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不见得!之所以瞧你若似虫蛹,当面呸你一口痰,你当真不入上流,此乃是非常正确的。
现在,这只恶狗拦截在此,真以为我们是你刀俎案肉,任你宰割?”
“你!你!”
“你什么你?”
“我!我!”
“我什么我?鹰贼,你可以去死了!”
“呀!气死我了!”
座山雕还没开口说话,被他抢先一顿好骂,气得暴跳如雷。手拿长剑,疾步而来。
笑白毫不留情,边骂边走:“看看,只消几句真实的评价,揭你老底光光,凶相毕露。
由此可见,你实在是欠晒的盐渍老山雕,真正是欠酱料来腌制的野味儿老山怪。”
“找死!”
“弟弟,洒家帮你!”
浩天手执长刀,从旁协助笑白。
以灵巧的游走,躲开座山雕的进攻:“嘿嘿嘿,牛溲马勃,巴高望上的老家伙!还敢对我鹰视鹞顾?”
“呼呼呼!”
“风笑白,你罪该万死!兄弟们!给我杀了他们!”
“喂!嚣张跋扈的老东西,你听着,丑恶扭嘴的老妖禽。
我骂你,皮里春秋,乃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渣滓之物。
你实在是一团外强中干,无可救药的肮脏老杂货!”
“住口!闭嘴!刁嘴的东西,非杀你不可!”
“笑白,继续!”眼见座山雕气得章法见乱,玉阳欣然赞他。
笑白得到帮助,嘴不留情:“咋样?气得七窍生烟了吧?
啧啧啧,老山雕,别吹胡子瞪眼!这个表情,我可不敢恭维,乃是大煞风景,大做作的败物。”
“还骂人?打!”座山雕气得凶睛怒目,手中剑刃,快速挥击。
浩天与玉阳,展开浑身功力,与他打一个平手。
“来!你看起来很能打,一身的鸟毛逆风而起。
我偏要骂你,千刀万刮的老杂毛。我呸!你是我盘中的点心,嗟之硌牙的老柴头。不服?来,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