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地龙宫,今天发生的事,当真太多。
谪仙子两人的前脚刚走,后脚跟来的人,却是水鲁漫图府的主人,正副两大元帅,鲁恨楚和潘根德。
这两人,带着三百个魔法了得的部下,让董忠诚一行八人,在前带路。
绕过黑龙洞府左将军水路主力,大将军铁漫滨所辖的地盘,悄悄的赶来会见乌龙王。
乌龙王乍一见到两大凶魔出现,怔怔不安。
对方高大威猛的身材,一身漆黑如墨的煞气,凶睛怒眼,杀气腾腾。
这种凌冽的气场,威压群雄,让他惊恐万分。黑色的老脸,因此愀然变色。
目视良久,情转百回,摸出头绪,他方敢惴惴不安,上前说话:“此地盘,乃为我乌龙王所辖的福地,为当年拜玉帝赏赐所得。
今天,不知两位东湖霸主,踏足我域,却是所为何事?”
鲁恨楚一抖金色的披风,使身上的煞气弥漫整个道地龙宫。
抱着拳,对乌龙王说:“乌龙王,问得好不生疏,你与我家的上将,目前相好如胶,又得我的宝药治伤,却不懂感恩戴德,还拿话压我?
请问龙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乌龙王骑虎之势,十分被动,知道趋炎附势的莫大好处,气馁的站着。
而且,鲁恨楚抖出的魔煞气,让他闻着,通体舒泰,精力在瞬间充沛了起来。
至此,权衡利弊,爱护羽毛,令他转为笑脸相迎,陷下阿谀,邀请两大魔头,入宫相商。
不久,号啕鬼带领所剩的妖魔,潜回水底,并与她的两大首领会面。
号啕鬼说,夹缝求生,实属不易。
鲁恨楚并不责怪,只取一把乌黑的宝药,让乌龙王培元固本,重塑金身。
乌龙王犹豫不决,踟蹰着不敢接下。
号啕鬼柔情似水,三言两语,骗使乌龙王甘心情愿,收下服食。
粗略巡查道地龙宫的所有布置,两大凶魔,大笑爽快。
对号啕鬼下令,他日,欲在此大兴土木,以期将来策应的行动。
并且承诺,以后,必让乌龙王复得年轻三百岁。
乌龙王闻知,这才欣喜若狂。
两大魔头,留一半妖兵,拔给号啕鬼使用,交待一番话,他们,复回东湖的岛屿。
谪仙子两人,寻找一处望江峰,整地起屋,正要籍此,长期监督乌龙王。
麦饭屈羊皱着眉头说:“谪仙子,我看,大麻烦来了!”
“哪里?”
“江面上。你看,水底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妖气汹涌,乃不可等闲视之。我们下去瞧瞧。”
“嗯?东湖的妖物,胆子越来越大。走!”
两人,下去水底,即时见到号啕鬼在宫外,点兵布防。
双方见面。认出彼此,话不多说,即时开打。
号啕鬼用喇叭大哭,凄声号着,奋力的击打两人。
她的头领和新来的妖魔,迅速从宫殿的各处赶出,将他们层层包围。
乌龙王服下新药,在此时,但觉一身的精力满溢,一改不久之前被无故指责的不爽。
“老废物,又来挑衅我?看打!”拿着一方盖天金印,飞步赶来,缠上谪仙子,大动干戈。
但见这个乌龙王,使着龙战于野,大磕大碰的硬招式,用手中的金印,对准谪仙子的额头,密集的盖去。
谪仙子见状,略有诧异,与他对打,闪避着凶招,开口说:“乌龙王,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吃了什么仙丹妙药?
刚才还见你老态龙钟,现在,咋变得生龙活虎?”
“嘿嘿嘿!用不着你操心!”乌龙王大势压人。
谪仙子边战边退:“莫不成,你又得到东湖妖魔给的好处?
哟,这金印,打得真不赖,若是让你管辖国家的户籍公文,一天的印章,能盖千万下,多省事儿。我说,你这手功夫,实在了得呀!”
乌龙王不与他耍嘴皮子,跳开一旁,一边打斗,一边解出腰间系着的忘川葫芦。
揭开塞子,嘴上几口,咂巴着嘴,这才骂道:“多管闲事的老东西,刚才欺我老迈,我已经忍过你们一回。
今次又来与我挑衅,可要真当我的道地龙宫,是为窝囊废物?
识相的,赶紧逃走,我还饶你不死!”
“乌龙王,是非不分的东西,你不怕莺道长,再次打你进炉?”
不提莺道长还好,一提,乌龙王变得发狂发颠,疯子一样的击打谪仙:“老夫一招落败,致于终生耻辱么?”
麦饭屈羊眼见妖魔越积越多,而且,这些怪物浑身漆黑,一个个的战力强悍,两人势单力薄,深恐久战,会有不祥,加之心头无来由的狂跳不已,有心思退。
徒手缠斗号啕鬼,闪至一边,对谪仙子说:“谪仙子,收拾这帮歹人,来日方长,我们走吧!”
谪仙子见他开口说了这话,立即应一声好。
“哪里走?”东湖的大首领鲁恨楚,去而复返,拔出腰间的宝剑,与号啕鬼一起,围攻麦饭屈羊。
但见这个凶悍无比的大妖魔,将手中利刃,舞出一团白色的光圈,剑峰所指,招招要害,凌厉无比的刺杀着他。
麦饭屈羊不敌,赶紧使出保命的功夫。将身子飞快的走动,穿插在剑光闪闪的攻击圈中,左支右绌,却不能脱困而走。
谪仙子取出腰间的两根玄铁笔,与乌龙王游斗一番,见到老兄弟情势危急,高声喊道:“老羊头,此妖魔,交与我对付。你寻机快走!”
截进剑圈,解下他的危险。
“老夫在此,怎容你们来去自如?”
这个大妖魔,动了真怒,但见一团漆黑的浓雾,如影随形,朝谪仙子劈头盖脸的漫来,刹那间包围。
而且,溢出的浓雾,分散四周,助威其中的部下。
谪仙子与他打得,招招吃力,被逼得连连后退。
百忙之中,偷见麦饭屈羊,已被群妖围攻,此时,陷入更大的凶险。
他暗中吃惊,迅速朝两人的十丈范围之内,布下寒冰大法。
引来江水,结成冰晶,急速的射向群敌,以解老羊头的困境。
群妖没有防备,纷纷中招,却无伤大体,只弱下些许的锐气。
“谪仙,我要出水。”麦饭屈羊跳出包围圈,迈开大腿,欲先走一步。
“这个羊老怪,功力不够,杀了他!”鲁恨楚厉声喊道,叫乌龙王和号啕鬼,从左右夹攻他。
麦饭屈羊很无奈,咬牙,出重手打死一个近身的妖魔。
拾得一把鬼头刀,挥刀使出三羊开泰,羊角鼎天,蹄打冷战,藩羊抵触,极为怪异的招式,堪堪与两敌,战一个平手。
但是,妖魔黑暗的气息,愈来愈加雄浑,令四周泛起深黑的雾霾,水底龙宫,到处惊见鬼影重重,呜呼着鬼哭狼嚎,凄惨杀人之音。
乌龙王与号啕鬼,获得这种不祥的气息源源不断的补充,战力也阶梯的上升。
麦饭屈羊一边与两敌拼力对抗,一边还要驱散妖气弥漫的侵袭,毕竟年老气虚,攻击力,逐渐变弱,手忙脚乱,他的处境,愈来愈加凶险。
乌龙王瞅准这个时机,将盖天金印举起,往麦饭屈羊的头上一扔。
咒语成串,化出刀剑之形,架在他脖子的周围,令他难分虚实。
盖天金印,切切实实打中麦饭屈羊的正中额头。
这枚金印,一触即回,但见麦饭屈羊的额头,印上“惟我独尊”,四个血腥大红的印章。
老羊头败了,即时变得痴痴呆呆,站着形如木偶,任凭号啕鬼拳打脚踢,浑身鳞伤,嘴巴和眼睛溢血。
乌龙王喊停号啕鬼,但将葫芦里的忘川水,全部倒进麦饭屈羊的嘴中,并狞着笑说:“老夫被人烘烤二十年,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出来后,困居在烂屋舍中,清锅冷灶,食宿如乞。此情让我万念俱灰,每天每个时辰,还需服食这种恶心的忘川毒水,借此才可续命。”
“乌龙王!”谪仙子急风追将老羊头,欲救回老兄弟。
乌龙王放开人,后退:“这仇,这恨,早让我镂骨铭心。
今天,你们,无有本事,却还想强出头地,来我府上,压制于我,不可饶恕的东西,去死吧!”
一脚将麦饭屈羊踹到谪仙子的旁边,在十丈远站住。
这时,麦饭屈羊十魂九去,软肉一堆的不能动弹。
鲁恨楚紧追谪仙,手运一团乌黑的法气,朝麦饭屈羊一把打去。
谪仙子用寒冰裂石,裹住这团邪法,使出一身真本事,扶起倒地的老兄弟。
看得眼眶眦裂,一连使出三十大招,逼退鲁恨楚,踉跄着步伐,抱起老羊头试伤,悲哀不已,哭着喊道:“老兄弟,老羊头!你千万别死!”
敌情紧张,再不能留。他疯狂了,使出绝招,但将双脚一蹬,抱着老羊头的尸体,冲天而起。
分出江水,腾空飞离江面,招一朵云,踩在脚下。
正欲驾云离开时,猛见鲁恨楚和乌龙王,号啕鬼等人,将他又一次包围。
谪仙子恨声骂道:“乌龙王,我的老兄弟,想你修得一身道法不易,只想劝你从善,从不曾想过,要将你打杀,希望你能痛改前非。
今天,我们特地两次前来,好言开导于你,莫与邪恶沾染。
你非但不听,还怙恶不悛,为祸正道人间,此仇此恨,天地不能共容,我非报不可!乌龙王,你纳命来吧!”
谪仙子将老羊头背在身后,念动晴天霹雳的天火咒语。
乌龙王看见谪仙子动了真怒,害怕他与自己同归于尽,赶紧后退。
鲁恨楚与号啕鬼,见他使出天火咒语,不由心怵,悄然的后退提防。
“乌龙王,把命纳来!”谪仙子的手掌,游动一条白色的光龙,跃跃动弹。
乌龙王神色紧张,手握盖天金印,全神贯注,蓄力以待。
“谪仙老哥!此人,但让贫道自来收拾。你,快将麦饭屈羊,送去百花仙岛。
岛上有安太仙姑,昙花仙女和柳仙子,她们的法力无边,兴许,会有办法让这位老兄起死回生。事不宜迟,速速去!”
天空中,但见一个手托大水缸大的炼仙炉,长眉白须的白眉老道士,踏云而来。
此人仙风道骨,一身道袍,鼓着满满的大法罡气。
在他的身后,还有另外五人,左右站定。他们,气定神闲,由此可见,这些人的身手,着实不弱。
“莺道长!”
谪仙子喊道,收回手掌的元气:“打杀恶物,再走!”
“让我来教训他!”白眉道长,欺天而来。
“老东西,净找我麻烦。”乌龙王一见来者,浑身鸡皮疙瘩立即发作。
见道长专门针对他,赶紧扭头,潜江而逃。
东湖的妖魔鲁恨楚,也知其不是这六人的对手,喊上号啕鬼等人,亦然借水,急急逃遁。
“且饶他们一回。”道长一睁双目,落在谪仙子附近。
谪仙子感激的谢道:“老夫谢过莺点石道长的相救,大恩不言谢。我去也!”说完此话,踩着祥云,飞速离去。
白眉道长含笑,见他离去后,正欲作法赶出乌龙王,揪他上来,将其镇压时,又见遥远的天空中,缓慢飞来盘蛮国的八个守护老神灵。
嗅到其中气势汹汹的杀气,白眉道长轻皱一下眉头,对身后的五人,笑着言道:“真乃冤家死对头,永远不死不休。
也罢,我们且留这条大乌龙多活几日,以观后效。且回去吧!”五人答应,驾云隐去天空。
“反斗三石铜人,你们真是老糊涂!”
莺道长遥传神音。
“臭老道,用不着你管!”一个金属铜人,亮开嗓子:“你们敢越过我地,必以生死格斗!”
“疯子!”
八个守护老神灵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见到本国皇子与臣民,受困于江边,与七人开口,作法运来干木头,架出天虹桥梁。
布下一片罡气,使残剩六万数的盘蛮国兵,全部渡江。
等待事毕,撤回大法。他们,朝江对岸的白眉道长等人,凭空咒骂几句话。索然无味,仍然驾云,赶回戈斫山隐藏。
此事发生前,笑白四人,找到一身染上烟灰,乌黑的百贵,正是晃悠悠的赶回岸边。
正想与其开口,询问这次所造的孽,却见他,神智昏沉,明显不是正常人的模样。
“百贵!”喊他痴呆,无动于衷。
他们无法解释,他为何会这样子,只好带上他,躲在山脚林中。
亲眼目睹几个神灵的对话,不可探知。见得盘蛮国兵败归,扶着百贵,一同拜见朱邪路远。
朱邪路远得到密报,揭发百贵烧船的罪行。
他的表情木讷,拉出冷漠:“这个周姓兄弟,好让我伤心!”
“殿下,你看,他的神智不清,怕是,着人降头。”浩天摁着百贵,向朱邪路远解释。
“哦?果然!”太子认真一看,惊讶的说道。
耶律幹轩说:“怎么说他?歪打正着,无意中帮了我们的大忙。”
太子点头,见他此举虽然反常,却令自家因祸得福,从而全诛皇叔与托扎那格两部谋逆的大部兵马。
只是,这种结果,无论输赢,皆令他心酸,心痛无比:“国都大伤,不堪提及!”
勒马迎风,眺望国都的方向,所有的血腥与残忍,置若无睹。该如何处置这场乱局,他的心中,纠肠百结。
在事实未曾确凿之际,并没有逮捕这个祸事的嘉应副将军。
见到百贵昏沉不醒的痴态,让他的心中猛然打一个激凌凌,更深的担扰,猛袭他的心头:“阴谋?”
耶律幹轩:“不好!国都空虚,怕遮王府的阴香大法师作乱!”
“是他?”笑白疑惑的问。
朱邪路远大皱眉头:“快!班师回朝!”
命令一下,大军山动移动。
果然,遥远山顶的烽火台,隔山的狼烟,汹汹冒腾。
官道上,四出探路的斥候,纷纷往回赶路,前来与他汇报,烽火三堆连燃,急示国都的大难待救。
紧接着,一骑黑色的快马,踢尘赶来。
这匹马,离他尚有十丈距离,鞍上一人,坠身滚跌在地。
但见尘土淹没此人,然后,浑身的血迹,污斑片片,气喘吁吁,从地上爬起。
冲刺到他的近前,跪下,大呼:“太子殿下,国都,皇上,有难!”话没说完,这个人,立即气绝身亡。
“容忍终酿大祸!”朱邪路远急促的咳嗽。
料到国都军情,对司部天德几个老将军,焦虑的说:“各位将军,我皇叔与托扎那格两府,尚留有五万多兵力,谋逆之兆早现。只怕,此时必然造反。
现在,拜托各位将军,赶快发兵,赶回国都,救朝廷危急,救我皇室宗亲。”
“殿下,臣立即行动!”他们,策马一堆,简短商讨一番。
“太子,我先回去!”
“好!”
“保重!”耶律幹轩,率领一千轻骑兵,急风先走。
几个老将,将主力兵马,分三路开拔,抛弃重型装备,紧随其后。
朱邪路远,率领一小部禁卫军,和老弱伤残的兵士,带着重装备,殿后赶去。
那边厢,国都中,战火漫天烧。
因有杨洪武,司部公文,图宣成富这几个年富力强的将军镇守,叛军进攻困难。
加之,朱邪纯珠压下悲痛,表现冷静,处事果敢决绝,使朱邪颂德的部队进攻受阻。
阴香大法师焦急,深知护国法阵的厉害,命令所带的妖魔,全部只以武力逞强斗狠,不敢泄露半分的法术,助威杀人,因此,他们的战力,与国兵相差无几。
朱邪颂德的部队,连续一天一夜,轮番冲击国都。
国都防御城墙外,各种投石机架,劲弩长弓,和珠石火弹,在城墙的上空呼啸而过,此起彼落,杀人如像磨豆劈瓜。
四面战斗的剧烈,使城墙内外,与城中,到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砸死的士兵与百姓,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城墙上,
杨洪武与司部公文,分别左右,指挥兵勇反击逆兵。
数千胆大的平民,自发救治受伤的人,一波一波,将伤者送入皇宫附近。
城外的叛军,也不好受。受伤严重的士兵,或者嗷嗷呜叫,或者气若游丝,均无人出手救治。
这些伤兵,被人抛弃,多数遭到人踩马踏,死状血腥和残忍。
“法师,皇宫兵力,不见得空虚,可能攻得下?”
“王子,车轮战,加大攻打力度。谅他们几个后辈闹腾,再多半天,必然可克!”
朱邪颂德眼巴巴的看着城门,狠下心肠,指挥完整的后备团旅,撤掉守卡关隘,集中全数,投入拼杀。
城墙内,朱邪纯珠与图宣成富一起,组织大批人手,向城上源源不断的运送物资。
洪武将军沉着冷静,指挥各兵种,轮番交替抵抗叛军。
双方增加人马,箭弩漫天。但见战场上,又一次血肉横飞。
城门下,宽达三里的平地,一批批的士兵冲刺攻城,又一拔拔的横尸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