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文人骚客。你从来都是啰里巴嗦的唠叨,烦也不烦?”百贵听得闹心,在旁数落一顿。
五人辞别展红海夫妻,找官道快步的走路。
为了避免各人的相貌吓人,浩天三人乔装打扮,隐去有异的人身。
五天后,他们混在国都的街道中,购买清单上的物品。
浩天三人与常人迥异的形态,一柄陌刀和一柄横刀,还是让不少路人见到远远的躲避。
街道上的货物缺乏,价格奇贵,街头巷尾,三圈四回的走将下来,千斤的东西,勉强的置个齐全。
二十多床棉被,如小山一堆,掏空百贵身上的银两,只剩一个盖天金印值钱,却哪敢露眼?
没钱吃饭,只得远望酒肆吊馋虫,闻香揉抚空肚响,五人或挑或抬,惊呆路人的一路走向归途。
往秋水涧的山路,他们尽情讲述街市看到的难得热闹,尽管肚子饥饿,三姑六婆的说说,笑得十分开心。
走到一处近溪的坪地,有玉阳与浩天动手,捉得一些野物。五人围坐火堆,边吃边谈。
“啊哈!我说笑白,必须品的棉被何须备得那么多?二十三床,这是否太奢侈了点!”
“唉!防冬防寒,爷爷奶奶都老,一入严冬呀?盖二垫三,密不透风才能暖。他们苦怕了,我想,我要他们睡得暖呼呼的。”
“唔!孝子贤孙真好,洒家累也值当。”
“浩哥,我就想着,有上老时,及时的对他们好,别要留下遗憾。”
“所以,我们都愿意挑这些杂什。”百贵难得的一次正经:“等人走后,再多的冥币烧敬,只是糊弄活着的人罢。”
“咱家以前见过,有人结婚时,都爱以夫家有多少张棉被为耀。如果迎亲的那天,男方家中的人,有十张百张的背着游走,那么女方肯定是十分欢喜。”
“哦?说说,为何!”
……
“东海一游三百余载,尝尽人间酸苦滋味。学术难期童年之志,蒙羞假在腰杆难直。
这山望着那山高,杂色奇怪痴迷虚实。半世沧桑功名远去,弹指一挥方才顿悟。唉!”
“都市繁荣店铺千家,利益所趁爱昧真假。貂皮裘衣百色狐皮,千金万银锦上再加。
前程求路处于昏世,财势相勾睁眼作瞎。搜罗珍贵官商互爱,燕堂明榭彩天映华。
自古卑蚁百姓人家,生灵涂炭总教可怜。懦妇教子规束礼廉,穷夫巴望空梦锦程。
苎麻烂褥百结如绳,寒冬夜长难过安眠。流离失所遥望故地,绝地谋生搂上菜脸。”
“如何是好?天高风清,地厚路遥,书生无奇,身手微弱,沿途需避战火心惊,何去何从?”
“呵呵!无牵无挂孤独无家,寻寻觅觅别无他法。落拓浪心求问仙途,跋涉山水再无天涯。
岸花汀草相品风流,春树暮云又怀故旧。梦中远方家乡故美,一腔情动时出心头。
狼牙贼兵恣意之地,啼饥农人柳蒲消瘦。枯蕉残丛败墙多见,门庭青苔少人登游。
心高气傲与天嘲笑,戴盆不识老天真高。惺惺作态还若惺惺,穷酸可怜实在可笑。”书生之语,情意如诗,三步一顿,七步苦履。
“想不到,家乡沦落到十里不见人,三村无一炊的萧索景地,儒生孤掌愤青,有才难施。
呵呵!自怜怜人实感可笑,郁郁骚骚的,却在徒叹奈何呼也!”
书生之语,儒家之乎,婉转小叹,楚风总忧。
站住不前,把眼光扫向山坳另一条小道,凝重的问:“各位兄台,道路难行,你们的行李沉重,可作歇歇?”
这个身背木制的书匣,头扎白色绢绸,为中年的落魄儒生。
他停在山坳的临顶处,看见笑白五人,正大汗淋漓的上赶山路,便文绉绉的问起话。
“嗨!又一个啰里巴嗦的骚客来了,真烦呀!
笑白,你的心,也太不知足,买那么多的东西,沉重且不说,这个山路陡峭,山羊也能跌死的难走,我的脚筋着火,再不想走了,可累死人。”
百贵抢着人的话头,气咻咻,扔下挑担跌坐在地,赶早儿的歇上气。
笑白放下一担子的铜铜铁铁,礼貌的抱拳,对儒生说:“小子这边厢有礼。我等从国都来,欲回秋水涧的老家。
这几个是我的挚友,购买一些用品,是要回家使用。
敢问先生的尊姓大名?”
书生欣然一笑,抖一下书匣,答道:“闲人免自尊大,俗名只叫罗建锋,正是远途归故鹿尤山庄,实在有缘!”
罗建锋一名,让笑白五人的精神一振。他认真的问道:“闻先生的话,多感受人间沧桑,吁叹时年的维艰,似乎郁郁不得志,还敢请教,为何如此?”
”不瞒诸位年青,实情说来,真丢大了我的薄脸。
自幼远离家乡外出求道,天涯海角游,修得道法低微,只有文笔长练,略有小成。
十指扣数年龄,虚度三百有三载,年及过半一世,相思故土的心情殷切,故要重寻旧路,从东海飘泊三载复回。
刚才,走在熟悉之地,回忆一生的落拓,不免长叹的唏嘘。”
“噢?先生是从东海回来的,失敬失敬!”
“不敢多礼。”
“先生,洒家心牵东海,有私人向恩怨,正自烦恼那方的人情世故不熟,很是顾虑。
先生想必熟悉,可否向小子详谈点滴,愿洗耳恭听。”浩天振奋精神,强压心头急跳,恳切的求问。
书生虽是迂腐,但明识情理,很是善良多愁,与五人的文气相近,是以相见如故。
片刻之后,书生的话滔滔不绝,介绍他在东海的所见所闻。
见五人围坐如是学生,竖耳聆听认真得很,文人看重一个尊字,使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激动。
脑思如泉涌,舌中如生花,百句不重一,不厌其烦,他是说得极好劲头。
浩天听得频频点首,默不作声,记牢一些重要的东西。
百贵扛不住神疲力倦,眼皮子变得沉重,坐着笔直,却打着鼾声睡过去。
“住口!尔等穷酸酸的窝囊废,说些什么谋逆之计?”
“谁?”玉阳一个翻身,一个飞跃,拦着一匹枣青色的骏马。
“嘿嘿嘿!不知死活的东西。”骏马的背上,驼着一个蒙面的壮汉。
玉阳把陌刀戳地,对他也厉声的问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这个壮汉,嘲讽的说:“关我什么事?你们,在这处山弯弯道里,一坐长达一个时辰,害得老子白白埋伏半天,天寒地冻,这就是罪!”
书生罗建锋站起来,对来者冷漠的问:“壮士,如何妨碍你之事?”
“还敢高声语,抓了送交山寨!”这个壮汉趾高气昂,在山头向上端厉声的喝骂。
在他的身后,呼拉拉的,冒出一百多号黑衣蒙面的劲汉,手执寒光闪闪的横刀长剑,眼如鹰隼,紧盯着他们。
浩天和玉阳,即刻拿起武器防备来者。笑白冷笑的问道:“喂!青天大白日的,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壮汉,抬头傲睨万物:“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尔等没跟我打招呼,想从这条路经过,已让我生气。
阻我发财之路,更让我愤怒。”
浩天轻蔑的说他:“哦!遇上剪径的大盗了,这是洒家的同行呀!
来来来!废话少说,想要洒家的财物,有真本事,刀下见真章,你尽管来拿。”
壮汉见手下把人团团包围,胆气更大:“不打你们跪地,难熄我的怒火。”
百贵把嘴一刁:“嗨!贼鸮,他们哪是强盗?不是强盗。”
“哦?”
“你没看见,他们的衣服整齐如一,步伐举止齐齐相同?
这些贼子,分明就是国兵,比强盗还要强盗的一种贼头。”
书生罗建锋听着,微笑的点头:“小兄弟的眼光不赖。”
头领被他们揭穿底细,凶暴的本性发作,抑天大笑三声,把大刀指着人说:“这五人,老夫已想起一个案。
嘿嘿!叛国罪者,人人得而诛之,灭其九族也不为过。”
笑白还是抱着拳问:“你是谁?既是官府的人,如何不敢正目的示我?”
“小子,你不配问!”把脸一拉:“国内总遭盘蛮的制压,就是尔等的名利鼠辈,噬血啃骨的反叛通敌所为,我过筛漏沙,早已查出尔等的罪恶行径。”
百贵一听,不气反笑:“喂!上一回有个叫劳东田的妖物,与你长得倒有七分的相似。”
壮汉听得一怔,复又一怒:“乌龟,胡说八道什么?”
“可惜,他已让我们杀了。哈哈,哈哈哈!”
壮汉再次大怒:“什么?尔等通敌之贼,我必剪恶除奸,为民除害。今天,非灭了尔等不可。”
久不开口的玉阳,把厉目盯着这个壮汉:“血口喷人,瞧你神气,你应为王府中人。
粗鲁无智,信口雌黄的,我敢断言,你就是劳范歪,劳大将军。”
“小子,你找死!”此人仍然大怒,有手下上百的人,却不敢即时动手。他们,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百贵见得大乐,笑着骂他:“喂!我看你们才是勾结妖魔,祸害百姓的假正经。
官字两张口,你自信真能把持一方的天地呀!”
“周大周可是你的父亲么?”壮汉变得犹豫,口气突然软下。
“关你屁事!甭跟我拿官腔来压人,我不怕你。
劳范歪,你们为何要蒙面?若敢作敢为者,敢示人以真面目?”
百贵说得兴起,双手叉腰:“不敢吧!堂堂一方小诸候,坐镇边境的将军,费尽心机,却做着这等下作的事,丢脸不?”
“周百贵,你活腻歪了!”
“呀!认识我。看看,你们几个将军府,彼此之间混淆黑白,绞尽脑汁和挖空心思,所做的,只是在想着怎么排除异己,好方便某一派系的为所欲为,好压榨更多势弱的穷苦人家。”
“你!”壮汉劳范歪气急败坏,鼓气欲要怒吼:“你,”
“生什么气呀?劳东田怎么死的,待会告诉你。”百贵急抢他的话头,不容插嘴:“我说,你们不能学学盘蛮国的少主朱邪路远?休牛放马,卷旗卧鼓以复天下的元气。”
“你!”
“猪头脑的老贼,寅支卯粮还不知足,天下百姓已到朝不保夕的贫寒,你还要对我们后生小辈赶尽杀绝,说!是何居心?”
“你娘了个歪歪,气杀老夫!”劳范歪被人识破,又被人抢骂,气得扯下面巾,暴跳如雷的骂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孽畜。
示你真面目怎样,能奈我何?视尔等芥草人渣,今天不杀尔等,誓不甘休。”
书生罗建锋背着书匣,在后头瑟瑟发抖:“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浩天见他害怕,走到面前:“先生,等一会开打,且留着意,洒家兄弟,必会保护你。”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走到玉阳的身侧:“劳范歪,如何只骂不动手?”
未等这个壮汉说话,山坳的另一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女子的催马呼喝声:“驾!驾!驾!”
“吁!”一匹黑马停下,一个劲装的女子翻身下马:“劳将军。”
“王姑娘,事成如何?”劳范歪急切的问道。
“不甚利索。”女子说完,转身向后看。后面,跑来两百多个带刀的黑衣人。
“协助劳将军,在前方多卡一个关口。”
“是!”
包围圈中,百贵再次显得不安,对那个女子大声问:“喂!女人,王娇婵,王娇双是你姐,还是你妹?”
女子越到劳范歪的附近,拧眉,手指百贵:“嗯?龟贼好大胆!”
劳范歪问:“姑娘,怎么回事?”
“劳将军,这几个人,刚刚不久坏我枯松山的大事,这个乌龟,总是在提我小妹的事,很恼火。”
“唔。”
王娇婵对五人指着:“喏!钱将军下了金牌必杀令,派有两百好手,合我所带的三十六人,一定把他们碎尸万段。”
书生罗建峰,将书匣在背上紧了紧,走到劳范歪的马前抱拳求饶,颤着声说:“儒生与这五人,本来素不相识,刚萍水相逢,想来路远孤单,只是与他们谈论山水人家,套过近乎,欲一道儿的走路。
我本书生,却跟叛国一罪,毫不沾边。况且,小生手无搏鸡之力,无胆谋反,还请官家商客莫要株连,小生感激不尽。”
劳范歪朝他呸一口,对王娇婵说:“老夫悉听尊意,更愿成全钱将军的心意。
实不相瞒,老夫早获密报,早早守在此地,就为了想给钱将军一个惊喜。
只是寒风萧索冷不可受,只好现身先擒杀这几个。这下子,有你的相帮更好,事不宜迟,我们动手。”
“打!”
劳范歪一直揣摩身背书匣的书生,见他一副懦弱无能的样子,大放宽心。
仗着有三百多号人,一声令下,但见三方人马近百个,密密实实的围拢六人。他则嚣张的策着马,专门攻击浩天两个。
浩天两人珠联璧合,快速旋转在四人的周围,格斗突进的对手。
两人的刀法,一个力主霸道,一个招出怪异,对眼前的敌人毫不手软,几乎刀刀见血,大起大落的瞬间,劈死十多个强壮的国兵。
玉阳见得劳范歪攻来,怒睁铁眼,勇敢的将陌刀攻向他的马头。枣马见刀惧怕,嘶鸣着人立而起。
劳范歪不敢硬上,扭转马身,对手下厉呼进攻。
玉阳一柄陌刀横扫千军,使官兵统统变色,一时之间,都不敢冒失上前。
王娇婵对卡守关卡的黑衣人喊起话:“上来些人手,速战速决!”
下方的黑衣人中,有用重金聘请的黑道杀手。他们,是一群江湖的亡命之徒。听得主子呼喊,立即分出五十个,蜂涌赶上。
这五十个人的到来,劳范歪立让官兵退而包围。
只见这些行动乖张的黑衣人,出手辛辣,干脆,老练。他们专用长刀群起而攻,组成十人一队,车轮大战,令玉阳几个难以招架。
笑白与百贵,护着书生罗建锋:“先生,我们快去山背处,避敌凶杀。”
罗建锋的脚步踉跄:“老夫何苦来哉?不意与人争锋,总是处处遭险,天地无情也,是苦难之徒。”
百贵拖他艰难的走,气得骂他:“我们也不想,你见到我们招惹人了么?叫你走,啰里巴嗦,会死得快呀?”
玉阳与浩天,施展平生的绝学,与他们殿后而战,向山坳的泥壁处靠拢:“钱洪班这个老东西,喜用江湖亡命之徒,此战,必有阴谋。”
浩天愤怒的说道:“力战至死无悔,杀尽天下邪人,打!”
王娇婵跃上一株断松,叉腰剑指六人:“与我为敌的下场,只有死一个字。勇士们,加大力量,快速击杀。”
五十个人,合上官兵中的能手,数有七十多个,扇形的压向六人。
刀光剑影中,玉阳与浩天,斗得惊心动魄,步步争先,想抢得一丝优势好让人后退。
此时,满仓使出五行遁术,手执一把铁锤,神出鬼没在群敌之中。
她借闪现的瞬间,果断出手,打昏一两个厉害的强敌,立即遁游而走。
把书生送到山壁处,笑白与百贵返身,和浩天一同并肩战。
百贵运起玄功,用身体与恶敌硬碰硬,一把玄铁骨扇,专打对方的鼻子和嘴巴。笨拙的招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伤敌十多个,他痛得咒语不断。
混乱的打斗中,笑白看见新购的东西,咣咣当当,被人尽情的毁坏。
他气得七窍生烟:“狗贼,无故妄加灾祸于我,不得好死!”
这些黑衣人如狼似虎,哪里会有一丝怜悯之心?在山坳处喝打游走,把六人视为待宰的羔羊。
“弟弟,东西没了可再置,你退后,保护先生方是最好!”
“哥,恶人凶狠,你能挡得住么?”
玉阳朝十三个黑衣人一顿强攻,在浩天的帮手下,退后歇气:“笑白,他们心急气燥,定有顾忌,且信浩天的话。”
“嗯!”笑白既不愿看到新置的物品,尽数毁于刀剑,也害怕书生会因此累及性命,只得咬牙退步。
满仓的五行遁术,极耗真元,加上她的修为尚浅,道法不可久续。
在群敌中游斗一阵,只觉法力开始枯竭,急促赶回来:“哥哥,敌我的差距太大,如何是好?”
“且战且退。”玉阳果断的说,对百贵喊道:“百贵,你快退步,别蛮干。”
百贵受刀剑乱劈,一身的袍衣破碎,闻言,兔子一般跳着回去山壁。
浩天与玉阳满仓三个,被七十多个恶敌轮流攻打,包围圈已缩至两丈的距离。六人的处境,越来越凶险。
笑白不敢旁观,拿着大刀,重新突入战线,一同奋力的迎敌。
他在强敌的环伺下,用怪异的步法,四出袭击黑衣的恶人。
与身经百战的江湖亡命之徒相比,他的身手很不济,无论是手劲和招式,对方都是刚柔相济,进退自如。
他的袭击,招致群敌的围殴,反而疲于应付。
此时,三个突入战圈的黑道杀手,将手中的横刀乱舞,逼得笑白转去和玉阳一道。
断松上的王娇婵,扫视着泰山压顶的优势,见到坳边一堆堆的货物,撇嘴奸笑:“来些人,把那些东西,给老娘砸碎烧了!”
数十个官兵,吼吼的大笑,一围而上,把坪地上的所有家什,瞬间破坏一个彻底的干净,点着棉物,燃起熊熊的大火。
“你们,不得好死!”笑白心痛的看见一堆堆东西化为浓烟,退后站着,对官兵恶徒恨得一直怒目,双手握着长刀,一直在发抖。
骑马的劳范歪,眼见对方区区几个人,恶战将近半个时辰,竟然奈何不得。
抬头看向山下,对官兵怒声的下令:“冲上去,快刀斩乱麻,快快的杀了他们!”
“冲呀!”一百多个凶神恶煞,三面密实的压向四人。
此时,他们能守住的地方,仅有一丈。浩天与玉阳,开姑变得焦急:“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打!”
四人拼尽一切手段,仍然止不住的后退。百贵鬼叫着冲来,一同抵抗恶人:“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