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保护左夫人,这是鹰奴交给它的任务。
此时的左夫人心内满满的酸涩和不甘,她勒兰难也曾是土库部族最引以为傲的美人儿,也曾得佗钵的千宠百爱,也曾将佗钵身边的其它女人踩入泥里,可岁月流逝容颜渐老,现在的她还斗得过年轻貌美入塞和亲的北周公主吗?
抬眸间瞧见高绍义颇有兴致的玩味表情,左夫人黑了脸,她刚才失态了,这个男人一定在心里嘲笑她的醋意大发和失宠。
“北齐国君,我听大可汗说北周皇帝同意两邦和亲之时还提了一个条件,希望大可汗能将北齐流亡的国君押送入京师长安,如今北周和亲的公主已至,不知北齐国君有何想法?”
高绍义的眸色一沉,淡淡道,“此事寡人亦有所耳闻,不过大可汗英明神武又岂是任人拿捏之辈,听说他已回绝了北周皇帝。”
左夫人轻笑出声,声音柔媚却含不屑,“出使北周的使者回来说这个和亲的千金公主年纪轻轻貌美如花,更是名动京城长安的第一大美人,想来大可汗会喜欢她的,她还没到王庭呢我就被迁到了这个偏僻之地,若是她得了大可汗的心再被册为可敦成了这漠北草原上的女主人。”左夫人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透着幸灾乐祸,“北齐国君,想必千金公主得宠之日便是你北齐国君重回故里之时!”
高绍义眸子里冷光烁烁,握着银碗的手猛的收紧骨节泛了白,可转瞬间神色恢复了自若淡淡道,“左夫人,你何需再提醒寡人,帮你何尝不是帮了寡人,否则寡人便不会牺牲隐在漠河军中多年的心腹而帮左夫人了,要知道,此时助冒乌顿袭击漠河互市挑起边境敌对甚至是战乱,寡人可也是冒了得罪大可汗的风险的。”
“可那个贱人马上就要到王庭了!”左夫人知对方所说不错,可还是愤愤然怒道,“大可汗为她准备了盛大的迎亲大典,只要她往迎亲台上一站,事情便已成定局!北齐国君身边人才济济,怎得途中就没刺杀了那个贱人?”
左夫人心中有气信口而出,却不知高绍义还真派过几波杀手行刺千金公主,只是护送千金公主出塞和亲的皆是虎贲精卫,在执护卫之责的长孙晟率领下将千金公主保护的滴水不露,杀手无攻而返。
“左夫人稍安勿躁,”高绍义似是胸有成竹,“莫说是区区的迎亲大典,便是和亲大典礼成又如何,左夫人你在大可汗身边多年地位尊贵,生有暌息王子又有整个土库部族为你撑腰,千金公主她个初来乍到的无根无基又能掀起多大的浪来,若是边境生乱战事再起,想必大可汗会先用这个和亲公主的血来祭战旗。”
“不过嘛……”高绍义冷光闪烁的眸子一转落在了那头纹丝不动的大黑雕身上,大黑雕却似感受到他眸子里的杀气蓦地脖毛轻乍又恶狠狠的盯住他。
高绍义语出温和似是闲话家常,“既然冒乌顿那边还没有消息,若是左夫人想出心中一口恶气,又不惧被大可汗问罪的话……这只黑雕倒是帮得上忙。”
“什么意思?”
“抓破美人脸!”高绍义漆黑的瞳子冷冷迎视着黑雕黑沉沉的眼珠,唇边一抹浅笑,幽幽着一字一句着,声音悠然透着阴寒。
左夫人一怔,顺着高绍义的视线定定的看向大黑雕那对儿硕大如玄铁般锋芒有力的勾爪,她定定着,眼前似乎现了一张血淋淋被抓花了的小脸儿,甚至听到凄凉的痛哭哀嚎声,左夫人满是恨意不甘的心忽愉悦了起来,神色轻动,那对儿露在面纱外乌黑明亮含着笑意的大眼睛就像潜伏在暗夜中的毒蛇般闪着歹毒阴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