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霍不与替殁问出了口:
“天奴,你没病吧?”
“这话要传到突厥王庭,你还有的活吗?”
“擅闯加川原狼道已犯了漠北草原的大怠,你又趁狼群过道时宰了几百头被奉为草原神使者的过道狼,不说佗钵,便是那个整日里装神弄鬼的大喀木染史泥傅也饶不了你。”
“别以为尔伏可汗摄图能保你,激怒了佗钵,他一样救不了你!”
冷天奴没回应,只看向殁:“我今夜便会去往塞外,你们保护我的任务已完成,只做好我交办的事便可。”
冷天奴挥退了殁,虽已知殁是奉许争之命而来,可他并不了解殁,有些话,自是不会让他听。
回眸北望,皎皎月色下,那烈焰冲天跳跃着的斑驳火光映在他清冷的颜上,瑰丽又莫测,然瞳子里却是一片冷凝:想暗动手脚,在狼群过道之事上大做文章将祸水引向宇文芳,那他便先断了他们的念想!
消弥阁阁主肯出手帮他解决一桩麻烦,而他,自是要解决其它的。
冷天奴叹声道:“霍大哥,事情是我做下的,可有人想祸水东引,我自是不能让无辜被牵连。”
“……”
霍不与默,怀疑审视的目光盯着冷天奴,忽眸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呵呵两声:“祸水东引,我看是红颜祸水吧?”
“霍大哥……”
“得,我不说了,可没必要将你搭进去,随便推出个替死鬼就是了,我瞧着那个殁就不错,是个不畏死的,为主子死也是他的荣幸。”
冷天奴摇头:“他籍籍无名,没人会相信。”
“那就……”
“我瞧着霍大哥就不错,要名有名,要本事有本事,要不,你来?”
怒瞪冷天奴脸上朗月般的笑容,霍不与咬牙:“你还真敢想,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啊?”
“那便是了,生死我一力承担,与人无尤!”
冷天奴敛了笑已是满目凝重:“霍大哥,我要连夜出关,这边的货,就有劳你为我押送了。”
“你……”
霍不与话刚出口,冷天奴一声长啸,无精打采一直跟在后的赤烈闻声奔了来。
冷天奴翻身上马纵马而去。
“这个或许有用!”
身后破风声袭来,不曾回头的冷天奴反手接住,一看,竟是郡守令牌,冷天奴意会而笑,一句“谢了”飘向脑后。
霍不与趁乱悄然“顺”走王宣的令牌,原另有打算,可想到今夜出了这么大的事,城门自是早就封了,冷天奴又急着出城,便将令牌先给他用了。
冷天奴持令牌出城,想到得信后的王宣会上赶着来找他,霍不与唇边一抹讥诮笑意。”
霍不与转身而去,刚迈了一步,忽想起一事,回身道:“货物好说,那个半死不活的赵嬷嬷……”
可哪里还有冷天奴的身影,话说一半的霍不与讪讪收了声,复又转身而去。
兰姨娘还真将赵嬷嬷的卖身契送了来,冷天奴原打算放了赵嬷嬷自由身,给她些许银钱让她自去,可赵嬷嬷却拖着伤重的身子长跪不起,哭求道兰姨娘放了话,若离开主子身边她必是死路一条,只求主子不弃允她为奴伺候在身边……
冷天奴无奈,只得将她暂时安置在客栈,给了小二一些银钱,为她找了治伤的医者和暂时照料她的小丫头……
冷天奴归心似箭,而今夜的突厥王庭,也并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