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1 / 2)你是我的缘由,我是你的远方首页

显然,斗争的严酷性吓着了沈钰,因了背后的“黑影”,不要说她再也不敢去周仕健的农舍,即使偶尔迎面遇上,她也是低着头匆匆擦肩而过。其实她不用担心身后的“影子”会怎样,周仕健告诫过那几个人,不要为难沈钰,如果她出了事情,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在茶馆里,又出现了周仕健的身影。他不是来喝茶的,就是想感受这里的氛围。叶尔康说,你不守着老婆,跑这凑什么热闹。周仕健环顾四周,这里有热闹吗?他想看到沈钰,但环顾一圈,没她的踪影,心里颇感怅惘。

叶尔康起初知道周仕健有老婆很惊诧,既然如此他何必还要撩拨沈钰的心。但当着面他什么都不说,得给他留情面。自古以来有钱有权的男人寻花问柳甚至讨小妾比比皆是,夫权社会很正常。但像沈钰那么清纯的女子被周仕健给“欺骗”了,他为她抱不平。可话说回来,这又怎样,愿打愿挨,两厢情愿的事,怪得了哪个。

周仕健把一叠钱交给叶尔康,让他转交给沈钰,她需要帮助。

沈钰的确需要钱,不然紧靠那点贷金,她念不完大学。

叶尔康心想,行,还算你有人味,良心没被狗吃了。

周仕健邀请他到家里去做客,说这几年冯涵音的烹调手艺大有长进,不妨咱们对酌几杯。还说冯涵音带来了上好的龙井,秦巴山里的水质慢泡龙井很有味道。

叶尔康答应了。

初次见到冯涵音,叶尔康惊异于她与众不同的气质,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一颦一笑都那么温文尔雅,不失端庄。尽管她的长相平淡了些,但慢慢端详,颇为耐看。那幽美的丰韵,淡雅的容颜,轻颦的双黛,加上笼罩的一层朦胧的忧郁神色,足以倾倒男人的眼眸。倘若不知底细的人见了,还以为是新婚燕尔的少妇,却不知她已经是两岁孩子的母亲了。

叶尔康为冯涵音叫屈,这般知书达理,可遇不可求的女人周仕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由最初的逃婚到现如今“金屋藏娇”,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手捧着宝玉还当瓦片,太不应该了。当然不知底细的叶尔康把周仕健冤枉了,也把沈钰看低了。

后来见了沈钰,叶尔康婉转地告诉她,还是好好念书吧,千万别耽误了自己。

沈钰知道他话里有话,明白他是好意,但要想一时就忘了那个人,似乎很难。她被锁在极度的创伤和痛苦里,整日在没人处让眼泪伴着痛苦浸泡自己,独自咀嚼消化着爱留下的伤痛。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鹿躲在角落舔着伤口拭着眼泪,揣着怀念独自疗伤。有时在夜晚,她常常望着农舍里那个窗口的灯光出神,她幻想中的爱情诞生在这里,又被残酷的埋葬在这里。她祈祷能听见他的琴声,可没有,自冯涵音到来后,琴音哑了。她希望他能打开门扇,走出院落,能够看见躲在大门外独自垂泪的她。……然而,除了四处游荡的风,什么都没有,她失望了。

听了叶尔康的劝告,她唯有凄婉地说,会的,我会努力,但我需要时间。

谁知数天后,沈钰突然对叶尔康说:“我要走了,离开古路坝。”

叶尔康一惊:“你要去哪里?”

沈钰摇头:“我也不知道。家被日本人毁了,我只有浪迹天涯。”

“你这是何苦呢。”叶尔康劝她:“不能因一时的感情受挫就心灰意冷。咱们都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这是万万要不得的。”

沈钰哭了,“可我不离开又能咋样呢?我想忘记他,可古路坝就这么大,几乎每天都能见着他,我的心被掏空了,他带走了我的整个天空,给我留下了满世界的虚无,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

叶尔康说:“你要相信自己,只要沉下心,把书读好了,会有美好的未来。”

交谈了许久,沈钰的心情慢慢平稳,她答应叶尔康试试看,“但愿不要辜负了你的好意。”

试问情为何物,落红万点,满城风絮,愁绪几多,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就在沈钰试图归复平静的时候,她被“某人”给堵截在了树林里。那些日子心里烦乱,她常常逗留在无人的僻静处,要么想想这些年一路走来的颠沛,要么沉思眼下的失意,至于未来在她眼里全是迷茫。也许,那些曾经感动满满的所谓爱情早已尘封,那些注满泪水的让她感到幸福愉悦的夜晚早已褪色成为短暂记忆的碎片。爱攫取了她,再把她的希冀无情地甩向无底的深渊。是单纯的痴情绞杀了她的梦!现在想来,她和周仕健的卿卿我我是生活所迫的需求,还是的确爱上了他?似乎难以说清,但心里有他是真实的,不然怎能有这煎熬?

林中很安静,她任凭思绪纷飞。在毫无发觉下,一个暗影从背后猛然袭击了她,反抗挣扎,就像羔羊,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仅仅喊叫了一声,她顿然失去了知觉。令她不知道的是被几个学生给救了,其中有个人就是刘觉民。他们是听到沈钰短促的喊叫从林子深处跑过来的,出手相助,使她免遭凌辱。剑拔弩张中,那人差点掏出枪来。但刘觉民他们倒也没想着把事态扩大,数落了几句就让那人走了。

此事后来被周仕健知晓了,他厉言告诉冯涵音,别把事情做过分了,这对谁都没有好处。冯涵音否认,但周仕健说,不管是不是和你有关,请你转告那些人,别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她够可怜的了,如果非要惹出事端,冲我来好了。

尽管冯涵音对丈夫的指责感到委屈,但过后她还是对那几个人警告了,“你们有人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这和禽兽有何异?别轻举妄动,否则我会让你们很难堪的。”

周仕健去看望沈钰,在教堂外不远的一片空地上找到了她。望着她憔悴的容颜,他的心被啄疼了。

“你一定多保重!没人再敢伤害你了……”

她哭了,抽泣着,哀怨地用泪眼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跑远了。

他僵硬的脸渐渐变得扭曲,又怎么遮挡住泪水的泛滥。他也哭了,哭的很痛,每一句话都夹杂着抽泣:罪过,我是个罪人啊!一个女孩子是用来被爱的,而不是让她泪流满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