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叹口气,将女儿揽住,还记得她刚出生那会儿,脸都没长开,如今都这么大了,“跟爹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澄娘听得泪都流了。
不是假模假式的哭,是真哭。
她趴在三爷袁克立的怀里,“爹爹,女儿做了一个梦,梦见娘没了,弟弟也没了……爹爹还纳了、纳了红莲为姨娘,她、她生了新弟弟,老太太、老太太把女儿关、关起来,爹爹出、爹爹出家去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说得差点儿呛着了。
把袁克立听得满面暗色。
他听得非常的仔细,甚至连女儿口里的“侯夫人”三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从前女儿都是口口声声“祖母”,“不过是做梦呢,澄娘别多想,你娘还好好地呢,有爹在呢,你会有弟弟的,还有那红莲怎么可能成为爹爹的妾呢?”
袁澄娘晓得做梦这一说很难叫人相信,只是她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一回,只得把事儿权作是做梦,还以为她爹不信,“爹爹,是真的,是真的,您别不相信,您去看看老太太是不是请了定方师太过来,您去打听打听看看……”
袁克立不迷信,子不语怪力乱神,见女儿的激动样,他还是哄着女儿,“老太太一贯信定方师太,请师太上门也不是什么事儿。”
袁澄娘却对定方师太深恶痛觉,索性嚷嚷道,“定方师太肯定说了女儿是肖虎之人相克,老太太才不肯叫我出去见人。”
袁克立晓得嫡母肖虎,这与肖虎之人相克,必然指的是嫡母,他的脸色一下就暗了下来,书房窗子开着,能看见外边院子里一片好景致,却没能让他的心境稍好一点儿。
他生下来便是庶子,且是叫嫡母不喜的庶子,都因亲姨娘乃是老姑太太身边的大丫环,有段时间竟然专宠于老侯爷,早就成为嫡母的眼中钉,他姨娘产后大出血而亡,他生下来便是无从依靠,亲爹老侯爷更是不能指望。